“阿堯……”
梁煒燁欲言又止,清了清嗓子,才道:“也沒有什麼,就是想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嘛。”
“過段時間吧。”
“我和阿玉今天就搬到仁愛醫院附近的彆墅,這樣往返醫院比較方便。”
梁煒燁一臉愕然。
自從那場意外後,梁迦堯特彆抵觸去醫院。
其實,隻要接受眼角膜移植手術,他的眼睛很快就能恢複如初。
可一向天才,理性的弟弟,在這件事上,卻不為何鑽起了牛角尖。
說什麼像他這樣的廢物,不值得浪費彆人寶貴的眼角膜。
家裡人誰勸都沒用。
如今,他終於想開了?
看來,這還要歸功於付玉。
梁迦堯和付玉當晚就住進了梁家在淺水灣的彆墅。
明明有二十多間房,兩人,還是住在一起。
仁愛醫院的腦外科在港城數一數二。
醫療團隊中最厲害的,莫過於被稱為“神之手”的天才腦外醫生周宗辭。
他和梁迦堯是高中同學,兩人私交頗深。
“喲,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現在該叫你什麼,梁sir,梁二少,還是……”
看到梁迦堯身側的付玉,周宗辭收起混不吝的笑容。
“這位是……”
“幫她做檢查。”
周宗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付玉。
梁迦堯這人心氣高,要他求個人,比登天還難。
現在,居然為了這個小姑娘找他……
周宗辭拍了下膝蓋,笑吟吟道:“好嘞,二少都開口了,小的立馬去辦。”
付玉捏了捏梁迦堯的手指,用符合人設的語氣輕聲道:“我不想一個人,你陪我。”
“好。”
梁迦堯溫和的笑,“你放心,這裡的人都很好,不會傷害你的。”
周宗辭朝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果然再清醒理智的人,戀愛腦上頭也跟弱智似的。
一個常規核磁共振檢查,搞得像是要生死離彆。
虧他一直把不近女色,擁有絕對理性的梁迦堯奉為偶像。
周宗辭拍著胸口,默默發誓絕對絕對不要談戀愛,保證自己頂尖優秀的腦子不被戀愛腐蝕掉。
約莫半個小時後,周宗辭拿著片子,麵色凝重。
“我覺得,她時不時出現類似於精神錯亂的症狀,大概率和腦部損傷沒關係,很有可能,是一種應激反應。”
周宗辭按下內線,預約了精神科的門診。
“我懷疑患者小時候應該受到了什麼刺激,導致她必須用發瘋,對抗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周宗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守在科室外吃棒棒糖的付玉。
“這一點,不是和你很像嗎?”
“你的腿,明明沒有受傷,卻站不起來。”
“心病還須心藥醫,阿堯,付玉是你的心藥嗎?”
梁迦堯握緊輪椅的扶手,隱於白熾燈陰影下的半張臉諱莫如深。
眼角膜移植手術定在兩天後,他也開始配合醫生做心理疏導。
他不知道付玉是不是他的心藥。
他隻想付玉不要離開他。
為此,他願意施舍自己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移植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重獲光明的一瞬,他看到了眨著眼睛,偷瞄他腹肌的小姑娘。
像是偷腥的小貓,自以為偽裝得很好,實則邁出的第一步,就暴露了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