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抱著岸邊的玉石,整個人浸潤在寒池中。
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身為極寒之體,每年夏至前後都是最難捱的日子。
必須用極寒之水彙集而成的寒池才能緩解她的熱。
這是隻有師尊才知道的秘辛。
付玉打了個哈欠,睜開眸子看向冥滕。
冥滕感知到付玉的目光,理性瞬間歸位,快要觸碰到付玉衣角的蛇尾急速撤回,變回人形。
“你抄清心咒,可有什麼感覺?”
有太多感受了。
但每一個,都難以啟齒。
冥滕清了清嗓子,“徒兒覺得內心平靜了許多。”
付玉欣慰的點頭,朝冥滕勾了勾手指。
“徒弟,過來。”
冥滕強壓下立馬奔過去,甚至進入寒池的邪念,規矩的守在池邊。
“師父有何吩咐?”
“想來,為師還沒正式收徒,雖然我向來不注重這些繁文縟節,但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
“跪下。”
付玉的聲音清冷,帶著師父的威嚴。
冥滕蛇瞳一震,溫順的跪在付玉麵前。
此刻,他的衣衫因為強行突破結界被撕成布條。
臉頰和露出的手臂都帶著剛剛愈合的紅痕。
跪坐的身姿微微前傾,猩紅迷離的眼睛死死勾著付玉的臉。
而付玉呢。
泡在寒池裡,素衣飄在池水之上,搖曳蕩漾。
烏發垂散,升騰的水霧將碎發黏在她的鬢間,和主人一樣慵懶,不拘小節,仰著頭看著自己的徒兒。
哪裡像是正經的收徒儀式?
“不知道如何拜師嗎?”
耳邊響起付玉淡淡的調侃聲。
“你要叫我師父,然後叩拜我。”
付玉提醒。
叩拜?
什麼是叩拜?
像成親時夫妻對拜那樣嗎?
冥滕想要使壞,想用妖族的懵懂無知來逗逗高高在上的師父。
但不行。
師父是如此的清風朗月,高不可攀。
他怎麼能用那種庸俗不堪的話,染臟聖潔的師父呢?
冥滕手掌相握,朝付玉行最為隆重的叩拜禮。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好徒弟。”
付玉抿唇,手掌向上,變出兩個鈴鐺,放在冥滕的眼前,輕輕搖動。
一個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另一個則沒有聲音。
“這是……”
“為師教你的第一課,便是守禮,以後,隻要我搖動鈴鐺,你就要出現在為師麵前,懂嗎?”
付玉拿出其中一個鈴鐺,掛在腰間。
隨後手腕一轉,另一個鈴鐺抬眼間已經係在了冥滕的腰帶。
“而你身上的鈴鐺,是為師定位你的工具。”
“為師可以掌握你的行蹤。”
“一旦你敢忤逆為師的指令,鈴鐺會替我懲罰你的不忠。”
天底下哪來這麼好的事。
師父隨時隨地的監視他,命令他,懲罰他。
可喜悅稍縱即逝。
冥滕垂眸,聲音恢複了平靜。
“這個鈴鐺,凝光師兄是不是也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