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除了角落裡堆著的幾床老舊發黑的被子之外,就隻剩下一張破舊木桌還擺在廳堂中間。
其他的家具早已不知去向,連一絲生活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牆麵斑駁脫落得厲害,牆皮幾乎掉光了,露出裡麵泛黃灰白的土坯。
屋裡顯得空蕩蕩的,就像一隻被人徹底掏空、隻剩軀殼的動物,連一點溫度和人氣都找不到了。
望著眼前的破敗景象,盛妍心中一陣複雜。
誰能想到,不過才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這個曾經也算溫馨的老家,就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你就是盛妍吧?我要你的命!”
拴柱拄著拐杖站在院子裡,猛地將拐杖扔到地上,衝著盛妍嘶吼起來,接著便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了過來。
盛妍眼神冷靜地側身一閃,輕鬆躲過了他的攻擊。
她站定身子,冷冷打量著眼前這個神情癲狂、衣衫襤褸的男人,“你是拴柱?怎麼混成了這種狼狽模樣?”
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同情,有的隻是一點輕蔑與諷刺。
“還不是拜你所賜!”
拴柱咬牙切齒地說,雙眼中噴射著怒火,聲音嘶啞又顫抖,“你才應該被丟進山林喂狼!我這一身傷、這雙腿……這都是你的報應沒落到頭上時積的福!”
他的話讓盛妍的眼神微微變了變。
上輩子的事情她清清楚楚記得,親身經曆過的那種撕心裂肺、血肉橫飛般的痛苦記憶仍然鮮活無比。
雖然沒有像如今眼前的拴柱這般淒慘,可那段經曆已經深深刻在她的骨子裡,無論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世,都不曾有一刻淡忘。
“你們當年恨不得親手把我推進萬丈懸崖喂狼,是老天爺偏偏不肯答應,偏要給我一線生機!”
盛妍的聲音沉穩卻透著壓抑的憤怒,“你們這些壞人遭了報應——這就是惡有惡報!”
“我今天非得殺了你不可!”
拴柱完全失去了理智,情緒激動至極。
他雙眼死死瞪著盛妍,瞳孔充血發紅,牙齒緊咬著嘴唇,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臉上扭曲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會猛撲過來再次襲擊她。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從院外急匆匆跑了進來。
隻見萬翠芬一見到這場麵,立刻衝上來一把抱住了已經快要失控的兒子。
“我們現在變成這樣子了,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就把那間房子和田地讓出來好不好?”
她的語氣軟了下來,一邊試圖製止兒子,一邊帶著哀求地看著盛妍說道:“我們知道你現在勢力強、人脈硬,也惹不起你。可是欠的錢,全都不用你還了,你隻需再給我們五百就行了。”
聽完萬翠芬的一番話,盛妍頓時冷笑了起來。
“你倒敢開口獅子大開口,要五百?一分錢我都不會給!”
她的目光鋒利如刀,看著這對母子毫無憐憫之意,“一屋子做儘壞事的敗類,你們配談什麼一家人?我不把你們統統送進牢裡,就已經算是給你們留體麵了!”
盛大力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聲音高亢而又著急地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