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妍掀開鍋蓋,熱氣騰騰地冒出來,她擦了擦額角的汗,“那塊地確實種的是藥材,麵積不大,但都是重點品種。今年就刺五加和五味子能收,再過幾天采收完,曬乾了就能交上去。彆的藥材,比如黃芪、黨參,還得等到明年才能采。種植周期長,管理也精細,得天天盯著。”
“藥材這事兒不小,你得上心。”
東方坤點點頭,神情認真起來,“這種對國家對百姓都有好處的事,政府肯定會支持,資源也會優先傾斜。你種的那些蘑菇木耳,讓小傑拿去賣,走正規渠道,彆便宜了外人。他要是敢馬虎,敢私自壓價或者偷拿分成,你跟我說,看我不抽他!”
這姑娘哪怕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孩子,東方坤也打心眼裡想幫她一把。
哪怕隻是看著她倔強又獨立的背影,東方坤的心裡也會湧起一陣酸楚。
他知道,盛妍這孩子雖然表麵倔強,但內心其實渴望溫暖,隻是不願輕易表露罷了。
他不想讓她再獨自一人承受生活的重壓,哪怕自己能力有限,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她撐起一片遮風擋雨的屋簷。
“謝謝東方爺爺!”
盛妍說完,臉上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那笑容乾淨、純粹,像是山間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溪水上,泛著柔和的光。
她的眼角微微彎起,聲音清脆,帶著幾分孩子氣的依賴,讓東方坤心頭一暖。
“哎,我琢磨著,這個稱呼不太對勁。”
東方坤微微搖頭,眉間帶著幾分認真和慈愛,“順哥都叫我太姥爺了,你也彆叫爺爺了,乾脆改口叫姥爺或外公吧。”
他頓了頓,語氣溫和地補充道:“這樣也和老彭區分開,省得總叫‘東方爺爺’那麼生分。”
畢竟,彭家那邊也姓彭,若是繼續用“爺爺”這個稱呼,難免容易混淆,顯得生疏又不夠親切。
而“姥爺”這一聲,聽起來就親近多了,也更符合他們如今日漸親密的關係。
“我還是頭一回聽說,爸媽跟著孫子改口的。”
盛妍眨了眨眼睛,嘴角微揚,臉上浮現出一絲調侃的笑意,“不過,行吧,叫姥爺就姥爺,聽著也親。”
她頓了頓,聲音輕了幾分,卻格外真誠:“您說是不是?”
這一聲“姥爺”叫出口,仿佛在她與東方坤之間,悄然搭起了一座無形的橋梁,隔閡儘消,隻剩下親情般的依戀。
東方坤笑著點頭。
他的眼角泛起細密的皺紋,笑容卻像春陽一般溫暖。
他看著盛妍,心中滿是欣慰。
這孩子,即便身世坎坷,卻從不怨天尤人,反倒比同齡人更懂得感恩與體諒。
他能做的不多,但至少,他希望這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能多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小念啊,你有沒有想過,去找找你媽媽那邊的親人?”
語氣極輕,生怕觸動了什麼傷疤。
他知道盛妍自幼失母,又是在鄉下由養父母拉扯長大,提起娘家,恐怕不隻是“陌生”那麼簡單,而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不想找!”
盛妍脫口而出,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親媽都沒了,還去找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乾嘛?
那些人若是真有情分,當年又怎會任她母親孤身一人,最終客死他鄉?
再說了,能拿出那麼貴重的佛牌,這姑娘要不是以前出身富貴,也絕不會這麼闊氣。
真要找到她的家人,保不齊會給彭宴舟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