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會把今天的事完整上報給村裡麵。包括你們圍攻二妮的過程、人數、誰帶頭、誰推搡、誰辱罵,每一個細節都不會遺漏。估計這次,你們村裡得有一半人被帶走配合調查。隻要進了公安局的門,筆錄一做,材料一留,檔案裡就有記錄。這種記錄,一輩子都跟著你。以後你們的孩子考學政審不過,參廠體檢刷下來,子女結婚對方家庭一查背景,發現自家親家有人進過局子,立馬退婚、退親,你們到時候再後悔,可就晚了。”
這可不是嚇唬人。
那時候的社會風氣就是這樣,人們對於家庭背景和清白極為看重。
無論是找工作,還是談婚論嫁,一旦聽說哪家有人“進過局子”,立刻就會被劃入“有問題的家庭”之列。
這種名聲上的汙點,足以讓一個年輕人被單位拒之門外,也讓一門親事在瞬間告吹。
誰家都不願意沾上一點麻煩,哪怕隻是傳言,也會讓人避之不及。
因此,一旦被扣上這種帽子,整個家庭都會受到影響,甚至幾代人背負沉重的壓力。
“還不止這些。”
盛妍語氣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以後廠區組織的各類集體活動,不會再通知大槐樹村參與。所有村民,無論身份如何,一律不再列入邀請名單。至於物資交換——你們之前靠著廠區特批,每個月都能換到鹽、布、肥皂這些緊缺物資——從今天起,全部取消。你們彆指望還能上門來談交換的事,廠區不會再跟你們有任何往來。”
“廠區又不是你家開的,你說不給就不給了?我們村也沒犯啥大錯,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們?!”
一個中年大娘猛地從人群裡跳了出來,聲音尖利地嚷道。
她滿臉通紅,手裡攥著圍裙的一角,情緒激動地瞪著盛妍,仿佛要把所有怨氣都撒在她身上。
盛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更沒多費口舌去反駁。
她向來懶得跟無知又固執的人糾纏。
她隻是微微側過身,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大隊長,神情從容,眼神似笑非笑,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靜。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心裡明白,這事兒本不該發展到這一步。
那些普通村民目光短淺,隻看得見眼前的一點小利,根本不明白這事牽涉到的是廠區紀律和原則問題。
可大隊長不同,他當了這麼多年村乾部,經曆過風浪,也清楚廠區對周邊村莊的扶持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知道,盛妍不是在虛張聲勢,每一句話背後都有實權支持,而一旦撕破臉,後果將無法挽回。
“顧科長,您先彆急著下決定。”
大隊長終於開口,語氣誠懇,還帶著幾分討好,“這事是她們做得不對,我來勸她們賠錢。損失的物資我負責湊齊,實在不夠的部分,我帶頭從家裡出。而且,我第一個在保證書上簽字,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您看,這樣行不行?能不能給個台階下?”
麥金花在一旁聽著,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上前打圓場:“哎喲,小念啊,你現在可真有派頭了!說話這氣場,這架勢,跟你那未婚夫彭廠長越來越像了。當初我就說嘛,你這丫頭天生就是當領導的料,現在一看,果不其然!這不,一句話就把全村人鎮住了。”
“我也是借著廠區的名頭,嚇唬嚇唬她們罷了。”
盛妍淡淡一笑,語氣溫和了些,但依然帶著底線的堅定,“要不是她們太過分,趁著廠區運輸隊路過,竟敢圍堵搶奪廠用物資,我也不至於當眾翻臉。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有人承擔責任,否則以後還怎麼管?”
“弟妹你放心。”
大隊長神情嚴肅了幾分,低聲說道,“回去之後,我會立刻寫報告,如實向上級反映今天發生的事。廠區方麵絕不會縱容這種惡性事件。說句實話,咱們廠區對附近這幾個村子,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不僅允許普通村民和廠屬定期進行物資交換,解決生活所需;修水渠、建橋鋪路這些基建工程,也優先雇用本地人。而且工錢結算一律按現金,比村裡工分換算的收入高出快一倍,誰家沒從中受益?”
廠區從沒虧欠過他們什麼。
相反,每到農忙時節,廠區都會抽調戰士幫村民搶收麥子、插秧種地。
遇上旱災、澇災,第一時間派人支援,送糧送水,甚至出動卡車幫著運糧。
這麼多年的扶持與照顧,換來的不是感恩,而是趁機搶奪廠用物資,這種行為,簡直令人寒心。
如今他們竟敢做出這等事,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不知好歹。
政委聽完古乾事的詳細彙報,坐在辦公桌後沉默了許久。
窗外的風輕輕吹動窗簾,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權衡著每一個可能的後果。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你去告訴盛妍,就按她說的辦。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規矩不能破。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儘量彆激化矛盾,避免讓事態升級成群眾對立。另外,今年過年期間,不能讓何玲她們再組織村民搞副業活動了。這些事,一概禁止。我知道盛妍脾氣倔,要是她不肯讓步,那就由我們來扛責任。”
第二天,盛妍和麥金花、古乾事、左參謀一起去了大槐樹村。
大隊部門外已經圍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踮著腳往裡看,有的低聲議論,場麵顯得格外熱鬨。
院子裡麵,站著四五個女人,低著頭,臉色發白,手指緊緊揪著衣角,指節都泛了白,一句話也不敢說,仿佛連呼吸都放輕了。
“顧科長,古乾事來了,趕緊過來坐。”
大隊長見人到了,連忙迎上前,一邊熱情招呼,一邊示意旁邊的民兵快去搬幾把椅子過來。
“不用了。”
盛妍擺了擺手,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都到齊了嗎?人齊了咱們就開會。”
她的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態度很正,一點不帶私情,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冷峻。
大隊長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站直了身子,努力擺出嚴肅的架勢,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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