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哭都來不及。”
“有我陪著你呢!厲害點不好嗎?至少沒人敢隨便欺負咱們。誰要是敢動一點歪腦筋,都得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再說了,咱們也不是那種見人就鬨、無理取鬨的人,對不對?隻要彆人不惹我們,我們從來不會主動去招誰。其實啊,咱倆在廠區家屬院裡的口碑還不賴呢!鄰裡之間見麵都打招呼,逢年過節也有互相走動的。你沒聽誰背後真正說咱們壞話吧?最多就是嘴上酸兩句,可心裡也服氣。”
盛妍一聽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仰起頭,眼睛彎成了月牙,笑聲清脆又爽朗。
她才不在乎彆人背地裡怎麼議論她,管他叫潑婦也好,彪悍也罷,這些標簽對她來說根本無所謂。
她早已不是上輩子那個任人拿捏、處處忍讓、委屈求全的盛妍了。
這輩子,她絕不重蹈覆轍,絕不再活得窩窩囊囊、低聲下氣。
誰若想欺她一分,她必還其三分,這才是她想要的活法。
“你忙你的正事去吧,人手的事情交給我和文淼來張羅就行。你放心,我們會安排妥當的。要是後麵事情多了,忙不過來,你一定要及時喊我們,千萬彆自己硬撐著。你要是還跟我客氣,說什麼‘不用麻煩’‘我自己能行’之類的話,我可真要不高興了——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麼見外嗎?”
“行!就這麼說定了。我跟你們之間,確實不用見外。”
盛妍說得乾脆利落,從不扭捏作態,也不喜歡那種虛與委蛇的客套。
她一向直來直去,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做事更是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
正說著,古乾事從院子門口快步走了過來。
他手裡拿著個小本子,一邊走一邊低頭記著什麼,走近後抬眼看了看盛妍,問道:“弟妹,京市廠區和東方傑那邊的技術員都已經到了。廠區派來的人,我已經安排在招待所住下了,條件雖然簡單點,但乾淨整潔,熱水也供得上。東方傑那邊來了不少人,整整五位,還帶了一車東西。我琢磨著,你是讓他們住你家裡方便些,還是也送去招待所安置?你拿個主意。”
人來得挺快,盛妍心裡微微一動。
她站起身,順手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塵,神情專注地看向門口那輛停著的解放牌卡車。
她一邊走一邊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準備過去看看具體情況。
京市廠區派來的五名技術員已經列隊站好,一個個精神抖擻,肩上還扛著給彭剛帶來的特產和工廠統一發放的福利品,有臘肉、醬菜、茶葉,還有幾瓶好酒。
而東方傑派來的五個人則正忙著卸車,那輛大解放卡車上堆得滿滿當當,一半是做菌包用的原材料。
棉籽殼、木屑、麥麩,全都用麻袋裝得嚴實;另一半則是各種生活物資和設備零件,有些箱子還貼著“易碎”“防潮”的標簽,顯然是精心準備的。
背簍也摞得老高,幾個年輕技術員正輪流搬著往屋裡送。
他們一邊搬一邊笑著喊:“盛妍,這是東方主任特意給您和順哥準備的!都是實用的東西,鍋碗瓢盆、棉被枕頭,連小孩子的衣服都捎了兩套。彭老爺子那邊也沒落下,捎了兩壇老酒和三大包上好的龍井茶葉,說讓您嘗嘗鮮,也順便帶點回去孝敬長輩。”
盛妍接過一個背簍,低頭看了看裡麵的東西,心裡微微一暖。
這些人情味,都是實打實的。
可她也注意到,這群人從頭到尾壓根沒提彭宴舟的名字,連一句“彭首長”都沒說。
感情上,這份禮送得明明白白,是衝著她和彭剛來的,跟那位“大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確實挺像東方傑的作風。
直來直去,恩怨分明,從不虛情假意,也不玩那種表麵功夫。
她抬頭看向那幾個正在搬東西的技術員,揚聲問道:“你們自己說說,是想住家裡,擠一擠也行,熱乎;還是去招待所歇著,清淨點?咱們這兒條件有限,但能安排的都會安排好。”
“顧科長,您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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