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句話都不敢大聲說。您覺得這樣合適?人家姑娘可是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的,能受得了這個?”
“俺們老家都這麼過,哪家不是三代同堂、擠著住?有啥不合適的?不照樣生娃過日子,年年添丁進口?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
“老家什麼樣我不管,那是你們那邊的風俗。但我得把話撂在這兒——小李娶嬌嬌,說白了,是人家姑娘下嫁。你們家沒出多少彩禮,也就湊合著給了點錢,也沒置辦像樣的家具、家電,連婚房都沒翻新。人家圖啥?不就是圖個清靜,圖個舒心,以後不用跟婆家天天鬨矛盾、受委屈?你們非要留下來,我攔不住,組織上也管不著你們住哪兒。可要是婚事吹了,感情散了,彆賴在我們頭上,彆說是我說了什麼話才搞砸的。”
老太太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了變,眼神閃躲,明顯打起了退堂鼓,嘴裡喃喃道:“那……那再商量商量吧……”
可王香香卻不肯認輸,梗著脖子,聲音也抬高了幾分:“這事你先彆急著拒絕,總得跟楊嬌嬌透個口風吧?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肯定得跟小叔子好好商量,看怎麼安排才最合適。一家人總得有個說法。”
盛妍直接擺手,動作乾脆利落,臉上的笑容也徹底沒了:“我不管了。不但現在不管,從今往後都不管。你們要是鐵了心要留下來,那從今往後,小李的婚事你們自己辦,我和金花嫂子撒手不管。禮金、婚宴、新房布置,一概不插手。誰想操辦,誰自己去張羅。”
“我兄弟臨走前不是留了錢嗎?我們自己辦也行,那錢……”
李冒山剛開口,話音未落,他媳婦王香香立刻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他一下,力道不小,疼得他皺了皺眉。
他心裡其實也正打著鼓——這話要是說得不對,把團長夫婦惹急了,後果可就嚴重了。
弟弟李冒田可是團長身邊的得力兵,平日裡最聽盛妍的話,真要是因為這事被責怪,回來肯定不會輕饒他們。
到時候不僅在城裡待不下去,恐怕還會被直接趕回老家,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王香香一聽就明白了盛妍話裡的意思,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明擺著不打算讓他們在這兒久留啊。
就算不能一直賴著,趁現在還能蹭點好處,多撈一點是一點。
小叔子李冒田還沒結婚,現在每個月的津貼還能分一半寄回家,等他結了婚,娶了媳婦,哪還會再把錢往娘家送?
到時候自己能拿到的好處隻會越來越少,指不定一分錢都撈不著。
現在不抓緊機會,以後哪還有這種好事?
她越想越不甘心,可又不敢明著反駁盛妍,隻能低頭不語,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李每個月不是都寄一半工資回去嗎?他自己手裡能有多少錢?一百出頭頂天了。”
盛妍語氣平靜,卻字字透著冷意,“走親戚不用送禮?來回車票不要錢?逢年過節的吃喝開銷誰來承擔?這些不都是我幫他扛下來的?”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李家人那一張張漲紅又尷尬的臉,繼續道:“我跟你們挑明說吧,他結婚時置辦新房、買家具、請客吃飯,這些開銷,全是我和金花嫂子墊的。你們是他親媽、親哥嫂,享受了這麼多好處,這錢總得給我們結一下吧?不能讓我們白白出力,還倒貼錢吧?”
李家人頓時沒人吭聲了。
屋子裡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他們自己都窮得叮當響,家裡鍋都快揭不開,就算有點錢也不過幾十塊,東拚西湊也湊不出多少。
真要拿出來給盛妍,恐怕都不夠塞牙縫的,更彆說還清那些墊付的開銷了。
李母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一句話。
李冒山則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抬頭看盛妍,隻能偷偷瞥一眼王香香,希望她能想出點法子來應對。
“小念啊,他們都這麼叫你,我能不能也這麼叫你?”
老太太顫巍巍地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討好和試探。
盛妍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平靜,但眼神卻沒有一絲笑意。
老太太見她點頭,鬆了口氣,連忙接著說道:“我知道冒田不容易,他在部隊辛苦,我們當長輩的也心疼。可咱老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今年收成不好,糧不夠吃,孩子上學要交學費,老人看病要抓藥……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想著過來多陪陪他,順便……幫著照應點家事。”
盛妍依舊沒有打斷她,隻是靜靜地聽著,目光淡漠,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嬸兒,”盛妍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小李現在隻是個排長,一個月才二十來塊錢,還要給你們寄一半回去。你也看到了,在廠區大院生活處處要花錢。菜要買,米要買,冬天燒煤取暖也得掏錢。誰家都沒多少菜地,吃穿用度樣樣都得買,哪一樣不要錢?”
她頓了頓,看了眼門外昏暗的天色,語氣更加冷靜:“算了,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我也不摻和了。可要是楊嬌嬌家裡人問起來,問為什麼婚事突然擱置,為什麼家具退了、酒席取消了,我隻能實話實說。該誰的責任,我不會替你們擔。”
她抬起頭,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後麵的麻煩,彆再找我和金花嫂子了。我們幫了這麼多,已經仁至義儘。明天我們就進城,把訂好的家具和結婚用品全部退掉。至於剩下的事,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她說完,語氣一沉:“我累了,你們的意思我也清楚了。請回吧。”
話音落下,盛妍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上前,伸手拉開大門。
夜風順著門縫灌進來,吹得屋內燈光微微晃動,映照出李家人僵硬而難堪的身影。
李家人不想走,可也沒法硬賴著不走。
畢竟廠區家屬院的規定擺在那兒,外來人員長期居住必須經過審批,而他們這次是臨時探親,並沒有正式落戶的手續。
門口的哨兵態度堅決,登記簿上也寫得明明白白,超期滯留是要被通報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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