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衣櫃最下麵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套他去年穿的舊衣服——灰色的棉布上衣,褲子還有些破洞,袖口已經磨得發白。
她沒時間猶豫,抓起衣服就走。
空間運轉起來,像一台精密的儀器開始掃描、比對、追蹤。
可轉了半天,係統最終反饋:孩子已經不在附近了,找起來不容易。
盛妍心頭一沉。
她知道,這意味著小胖已經被帶離了廠區核心區域,甚至可能已經越過邊界,進入更遠的荒野或村莊。
空間的感應範圍有限,尤其是對非血緣關係的人,追蹤能力大打折扣。
之前找順哥那麼快,是因為順哥跟她血脈相連,空間感應起來毫無阻礙。
那種連接就像一根無形的線,隻要她在,線就在,能瞬間定位。
可小胖不同,跟他沒血緣關係。
空間得先記住他的氣息,再一點點分析。
她手中的舊衣服成了關鍵媒介——衣服上殘留著小胖的體味、皮屑、汗液,這些細微的信息能幫助空間建立初步模型。
但即便如此,整個過程依舊緩慢而艱難。
再加上人已經出了廠區範圍,地形複雜,信號乾擾多,想找,真的太難了。
空間隻能給出一個模糊的方向,無法精確定位,更彆說實時追蹤。
但隻要小胖還活著,盛妍就不會停下。
她反複調取信息,一次次嘗試感應,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抓住。
一夜過去,音訊全無。
窗外天色由暗轉明,又由明轉暗,她的精神高度緊繃,眼睛布滿血絲,卻始終不肯休息。
馮家老太太被送進醫院。
過度悲傷加上年紀大了,血壓驟升,當場昏厥。
醫生說,再晚來十分鐘,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廠區幾乎停了所有事務,集中力量四處找人。
巡邏隊加派崗哨,連休人員全部召回,同事們帶著警犬翻山越嶺,挨家挨戶排查。
順哥和老爺子在醫院待了五天。
老太太情況稍穩,但仍需留院觀察。
兩人身心俱疲,終於回家休息。
可一進門,卻發現盛妍不見了。
家裡冷冷清清,鍋是冷的,桌上沒飯,連她常用的圍裙也不見了。
老爺子心頭一緊,急忙問彭宴舟:“念念呢?她去哪兒了?”
不管誰問起,彭宴舟都隻說同樣的話:“盛妍被歐陽傑臨時調去京市,過幾天就回來。”
他的語氣平靜,眼神沉穩,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安排。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句話背後藏著多少擔憂與不安。
“小胖還是沒消息?”
老爺子一提這事就坐不住。
他拄著拐杖在屋裡來回走動,眉頭緊鎖,聲音裡透著壓抑的憤怒和焦慮,“廠區這麼大,幾千號人,難道連個小孩都找不著?”
彭宴舟搖頭,神色凝重:“當天參加張營長婚禮的每個人都查過了。身份、行蹤、口供,一一核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順哥說,動手打他的人不在其中。可張營長堅持說,當天來的人順哥全見了,一個沒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