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這一回,是替兒子遭的罪啊!
他本可以沉默,本可以裝作沒看見,但他沒有。
他選擇了站出來,用自己的身份換回了順哥的性命。
那份勇氣,那份擔當,遠超一個孩子該承受的重量。
“按說,像張科長老婆這樣的人,根本不該通過結婚審查的!”
盛妍心裡直犯嘀咕,越想越覺得背後透著一股寒意。
上次相親的事,麥金花和文淼可是親自去查過背景的,挨家挨戶走訪,翻檔案、問鄰居,怎麼會讓這種心理扭曲、心懷仇恨的人混進廠屬隊伍裡?
“那女人是趁張科長下村乾活的時候,自己主動勾搭上的。”
彭宴舟解釋道,語氣裡帶著不屑與諷刺,“她裝可憐,說自己守寡多年,帶個孩子不容易,又會做飯,會照顧人。張科長那人心軟,又正值喪偶,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後來他主動上報了這事兒,科長也去調查過。”
“科長一想,張科長這年紀不小了,前頭老婆走得早,兒子又小,一個人拉扯實在艱難。二婚能找到個願意過日子的也不容易,更何況那女人表麵上看起來勤快能乾,說話也溫柔。”
盛妍接過話頭,眉頭緊鎖,“再說,她家裡除了愛占點小便宜,比如順手拿點隊裡的柴火、多領點糧食,也沒乾過太出格的事。科長覺得問題不大,就點頭同意了婚事。”
誰能想到,這表麵賢惠的女人,心裡竟藏著這麼深的恨意?
誰能想到,一次看似尋常的婚姻審查,竟埋下了今日的禍根?
“張科長交報告的時候,馮建設和左良都在場。”
彭宴舟冷哼一聲,“聽說當時馮建設還幫著說了幾句好話,說那女人‘挺會持家’‘對孩子也好’,勸科長彆太苛刻。左良雖然沒多說話,但也沒反對。就這麼著,這婚就批了。”
如今回想起來,每一步都像是被命運悄悄推動,埋下了今日的災難。
兩人一邊說一邊進了村子,腳步匆匆,神情警惕。
剛一進村口,就看見幾個陌生麵孔在村道上晃蕩,神色鬼祟。
盛妍立刻拉著彭宴舟繞小路,避開主道,直奔那間藏孩子的破屋。
終於,他們在角落的柴房裡找到了小胖。
孩子蜷縮在草堆上,身上隻蓋著一條破毯子,臉色蠟黃,嘴唇乾裂。
前幾天還圓乎乎的小臉蛋,如今瘦得顴骨凸出,臉頰凹陷,臉上還沾著泥土和淚痕。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驚慌失措,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麻雀,稍有動靜就猛地縮成一團。
彭宴舟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這要是讓麥金花看見,還不得心疼得當場哭出來?
那個總把小胖抱在懷裡哄著叫“胖墩兒”的麥金花,怎麼受得了這番折磨?
兩人立刻守在他身邊,盛妍輕輕撫摸著小胖的頭發,低聲安撫:“彆怕,我們來了,沒事了。”
小胖聽見熟悉的聲音,眼睛眨了眨,淚水無聲滑落,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大約一個小時後,村裡開始亂起來。
人來人往,腳步匆匆,幾個穿黑衣的男人在村口來回巡視,還有人搬著箱子往卡車上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