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最小的女孩:“你喜歡這繡花嗎?”
她點頭說:“我奶奶說,繡一件衣服,等於留下一段時間。”
我默然。
這是一種典型的“非線性時間觀”——在漢人社會講究“日升月落”的日曆節奏,而在苗鄉,時間是針腳,是圖騰,是圍繞火塘轉的日子。
我寫下:
“銅仁之繡,不在展廳,而在生活的褶皺裡;
每一道針腳,都是人類用手掌對抗遺忘的微小奇跡。”
四、萬山舊礦:銅的故事,城的由來
銅仁之名,因銅而起。
我前往萬山區,那是一處老銅礦區,如今已停采。廠房殘破,礦井封鎖,曾經的轟鳴已成記憶。但山腳有一處舊工人宿舍區,還住著些老礦工。
我找到一位七十多歲的爺爺,他年輕時在深井下采銅三十年,手指殘損,眼神卻亮。
我問:“你不後悔?”
他說:“銅仁的‘銅’,就是我背上扛出來的。你說,我怎麼後悔?”
他抬頭看著這座曾經輝煌又沉默的城市,長歎:“山的肚子空了,人還得活。”
我寫下:
“銅仁是一座背過負重的城市;
它沒有把過去擦乾淨,而是把它抱進今天的骨頭裡。”
五、地圖落筆·下一站黔東南
我在銅仁停留五天。
五天之中,我見了山,也見了人;聽了風,也聽了針;嘗過炊煙,也記住了一塊塊沉重的礦石。
銅仁像一位肩背山河的老者,他不說話,但他知道你來做什麼。你若隻是看風景,他便不作聲;你若是來尋記憶,他會給你故事、茶、水和一雙開裂的手掌。
我攤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武陵山與烏蒙山之間,銅仁的北入口處緩緩落筆:
“第129章,銅仁已記。
她是貴州的鑰匙,是山嶺的拐角,
是曆史的回音,也是前路的暗語。”
下一站,是黔東南。
我要進入苗侗文化的核心腹地,走進西江千戶苗寨,看一座座吊腳樓在山水之間延綿;也要去從江、榕江、黎平,聽侗族大歌在夜晚流淌,感受南中國最後的“山地文明樂章”。
我背起行囊,望著山的遠方:
“銅之仁厚已載我前行——黔東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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