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青衣江出雅安,河水開始寬闊,氣候也由濕潤清涼轉為熱烈豐盈。我踏入這座在地圖上早已耳熟能詳的城市,卻在親身抵達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識到它的體量——不是建築之大,而是文化之深。
樂山,這座藏於三江交彙處的古城,有千年佛影,有萬家燈火,有江水低語,有人間煙火。它既可以肅穆如寺,也可以熱辣如鍋;可以立佛麵朝江海,也可以低頭喂貓於老巷。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四川南部的“嘉州舊址”落下一枚紅點,寫下:
“第140站:樂山。她不高,卻仰視;她不快,卻風盛。她是一尊佛前點燃的燈,也是江邊炊煙中的詩。”
一、樂山大佛:佛立江邊千年,人在塵世仰望
第一站,我去了淩雲山,站在岷江邊仰望樂山大佛。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站在它麵前——身高71米的摩崖造像,頭頂青山,腳踏三江,雙目低垂,神情莊重如山。
我在人群中靜立良久,直到日光從佛像額頂緩緩滑落到唇邊,那一刻,我忽然不再覺得它是石,而是一個“正在思考世界”的存在。
身邊一位來自東北的老先生看我發呆,笑著對我說:“看見沒有?佛不是望天,是望人。”
我點頭。他說得對——這尊佛的眼睛不看彼岸,隻看塵世。
我寫下:
“樂山大佛不是信仰的終點,而是塵世的一麵鏡子。
佛不救苦,而是與你同苦。不是看破紅塵,而是陪你共走。”
二、淩雲山道:石階之外,江風之中
我沒有乘電梯下佛腳,而是選擇走完整座淩雲山的古道。
石階濕滑,青苔鋪滿,但一步一景,處處是千年。山牆上刻滿了摩崖造像與佛經偈語,像是天地之間寫給人類的幾封舊信。
走到半山時,我遇到一位僧人正在誦經,聲音低緩,混著江風傳來,像山在呼吸。
我站在佛足對岸的觀景台上看整尊大佛,江水從佛腳流過,如時間從我們身邊走過一樣靜默。我忽然明白——這不是一座“雕塑”,這是千年前的人把信仰刻進了山體和江流之中。
我寫下:
“淩雲山是佛的軀殼,
而樂山,是信仰落地之後,人間該有的樣子。”
三、嘉州古城:城中不講神,講人
我第三天回到城中,去走那片嘉州古城遺跡。
它不是圍起來的旅遊景區,而是人們真實生活的地方。老城區依舊有青石板、瓦屋簷、小茶館、書局與麻辣燙,油煙在轉角繚繞,電動車在老牆下疾馳,一切都真實得令人心安。
我在東坡樓旁的小巷子裡遇到一位老茶客,他正泡茶看書,身邊是半本《東坡誌林》。
我問他:“你覺得樂山像東坡嗎?”
他說:“像,豪放中帶慈悲,潑辣中藏智慧。”
我寫下:
“樂山不是躲在佛後的城市,她是與佛並肩的城市;
她的信仰在腳下,在爐火裡,在酒杯中,也在每一雙認真煮麵的人手裡。”
四、三江合口:人在風中吃火鍋,江水底下藏著史詩
樂山最讓我動容的,不是佛,不是碑,而是傍晚時分走到三江合口,看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交彙。
江風撲麵,江水翻卷,天地遼闊得讓人想唱歌。沿岸的火鍋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江上的漁船拖著尾光緩緩駛過。
我在一張靠水的位置坐下,一邊喝茶,一邊寫字,一邊看天色從青到紫。江對岸燈火點點,遠山如墨。我忽然意識到:這城市,從來不隻是“佛的”,它是“人的”——帶笑、帶淚、帶鹽、帶火的城市。
我寫下:
“樂山是三江交彙的城市,
每一滴水都帶著遠方的命運,每一口鍋裡都翻滾著百年風霜;
她讓神明看守天命,卻把日常交給人自己。”
五、地圖落筆·下一站宜賓
五天樂山之行,我看佛、看江、看人,看火鍋邊的笑與江岸邊的燈。
這是一座“仰視神明卻不忘人間”的城市,她不以神壓人,也不讓俗擾神;她讓莊嚴留在山上,讓熱情留在街巷,既讓人沉靜,也讓人活。
我攤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三江合口、佛光映水之地緩緩落筆:
“第140章,樂山已記。
她是信仰的落點,是人間的炊煙,
是三江之吻,是千年之笑。”
下一站,是宜賓。
我要繼續順江而下,走入長江的起點,看五糧液的釀香、竹海的濤聲與川南山水之間的釀人與育地。
我合上筆記,對三江低語:
“佛已送我,酒在等我——宜賓,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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