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離開上饒,我沿著昌江一路向北,踏入了一座世界聞名卻格外內斂的城市——景德鎮。
她曾是帝王禦用的燒瓷重地,亦是千年手藝人與火對話的舞台。這裡的聲音不是喧嘩,而是那一聲“哢噠”,瓷坯在烈火中炸裂;那一聲“叮當”,青白之間定格成形。
這是一座用雙手塑造過中國氣質的城市,也是一處用灰燼承載曆史分量的地方。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昌江西岸、廬山南麓、窯火交錯之地鄭重落筆:
“第178站:景德鎮。她是火中生出的玉,
是泥與光共同捏塑的文明紋理。”
一、禦窯廠遺址:權力與匠藝的交融之處
我第一站去了禦窯廠國家考古遺址公園。
這裡保留著明清兩代皇家專屬製瓷區域,破碎的窯磚與青花瓷片隨處可見。文保員引我看一塊碎片,邊角微翹,上有雲龍飛紋。
“這不是殘物,是身份的斷章。”她說。
我站在一座燒窯遺址前,看地麵深黑,似仍殘留千度火焰。
我寫下:
“景德鎮的權力,不在高牆宮闕,
而在每一次火舌舔過瓷胚時,那份生死交關的極致。”
二、雕刻巷·老瓷人:泥與火之間的溫柔之力
第二日,我在雕刻巷中遇到一位老藝人,姓劉,七十有餘,雙手仍穩如鐵。
他正在雕刻一隻茶盞外壁,圖案是鬆鶴延年。我問:“現在還有人這樣做嗎?”
他笑:“機器快,但沒這股‘忍’。”
我說:“那你為什麼不退休?”
他說:“我不是做東西,我在留下指紋。”
我寫下:
“景德鎮的匠,不是為了生計,而是為了傳。
一刀一痕之間,是人心未涼的溫度。”
三、陶溪川文創街區:舊窯新火,青年的陶魂
第三天,我來到陶溪川文化創意區。
這裡是舊廠房改建的文創街區,青年陶藝師、咖啡館、展覽空間彙聚其間。我看見一位年輕女孩在直播拉胚,泥土在她手中旋轉如舞。
她說:“我們不是為了複古,是要把瓷帶進當代。”
我問:“瓷器難火,做的人多,買的人少,怕不怕?”
她笑:“瓷器火不火,先得自己有火。”
我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