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了摸那剛打磨完的象鼻,木香縈繞指尖。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母親在我離家那年,替我縫的一雙手套——針腳粗糙,卻溫暖無比。那些當年以為老土的碎念與多餘,如今回憶起來,都成了生命中最踏實的軟墊。
我寫下:
“勒克瑙——你是記憶被雕刻成細節的一座城市。你不說話,但你始終在愛。”
夜晚,我來到王宮舊址。宮牆在燈光下仿佛披上輕紗,我靜坐於一處回廊。風從浮雕中穿過,那些曾經的低語與詩句,仿佛還藏在磚縫之間,在這靜夜中緩緩流淌。
我寫下:
“勒克瑙的夜,是宮牆之下不曾停歇的夢,是一段曆史仍在細語。”
翌日,我前往法塔赫布爾西克裡——那是一座由石頭堆砌出的失語帝國。
紅砂岩城牆在日光下灼灼生輝,整座城市如同沉睡於時間深淵的神獸,雖然不動,卻仍自帶氣場。
我獨自穿行在廣場、塔樓與拱門之間,腳下踩著的每一塊石磚,都仿佛記錄著某個帝王的一段執念——政治的、宗教的、個人的、民族的。
我站在朱庇爾宮前的高台上,俯瞰整座空城。風從千年前的城牆上掠過,像是帝王的長歎,也像是曆史的低語。
在一座倒塌的宮門前,我看見一個少年蹲在地上,正用小刀刻著一塊小石。他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我想留下自己的名字。”
我蹲下與他對視,輕聲回應:
“名字可以刻在石上,也可以藏在故事裡。”
我寫下:
“法塔赫布爾西克裡不是廢墟,它是石頭寫的詩,是風仍在誦讀的帝國夢。”
離開北方邦前夜,我再次回到恒河岸邊。
這一次,不再是清晨的聖潔,而是深夜的私語。人少了,聲息也沉了。星光倒映水麵,燈盞稀疏卻明亮,每一盞都如靈魂之眼,在默默凝視。
我坐在石階上,看著燈浮於水麵,輕輕飄遠。
我忽然意識到,這一段旅程,也是一場與自己的對視。
我問自己:“你走了這麼遠,究竟在找什麼?”
腦中浮現出一路上遇見的人,聽過的話,寫下的句子,還有——那個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仍在等待被理解的自己。
我寫下:
“北方邦——你讓我學會靜下來,不是為了聽世界,而是聽清自己。”
夜色如水,我合上筆記本,拉緊外套的領子。
明天,我將啟程前往新德裡。
新德裡——權力與夢想交織的都城,我來了。
我站起身,回望恒河那頭仍有微光閃動,宛如時光在輕輕揮手。
我低聲道彆:
“謝謝你,北方邦。你讓我知道,曆史不隻是看見,而是感知。燈火不滅,故事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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