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門鈴聲，像重錘一樣砸在於辰緊繃的神經上。
這個時間點？巡邏的保安追來了？
不對，他溜得賊快，保安沒理由找到這兒！
難道是……趙峰那夥人？
於辰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豎，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床上彈起來，手下意識就摸向了枕頭下的麻醉槍。
剛死裡逃生，又來？
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挪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
隻一眼，於辰差點當場跪了。
門外站著的，不是凶神惡煞的黑衣人，也不是拿著對講機的保安大叔。
而是一個身姿挺拔，穿著乾練黑色作戰服，留著利落短發，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門板的女人。
林晚晴！
她怎麼來了？！查崗？
於辰的心跳瞬間飆升到一百八，比剛才麵對小蜃龍時還緊張。
完了完了！他現在這副鬼樣子，剛從湖邊回來，衣服還帶著水汽，精神力消耗過度導致臉色慘白。
房間裡還扔著沒來得及收拾的裝備……這不等於直接告訴對方“我剛出去搞事了”嗎？
“於辰，開門。”林晚晴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跑是肯定跑不了了。
於辰飛快地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演！必須演下去！奧斯卡影帝今天必須附身！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儘量自然的笑容，打開了門。
“林組長？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於辰故作驚訝地問，同時側身讓開，心裡祈禱著林晚晴彆進來。
然而，林晚晴根本沒理會他的客套，目光已經在他身上掃了一圈，重點停留在他額角沒擦乾淨的汗珠和略顯濕潤的衣角上。
“檢查任務後續，回收裝備。”她言簡意賅，說著就邁步走了進來。
於辰心頭一緊，趕緊跟上，眼角餘光瞟到被他隨手扔在桌子上的聲波乾擾器和那個幾乎空了的幻影解構噴霧瓶。
要糟！
林晚晴的目光果然落在了那兩樣東西上，然後環視了一圈亂糟糟的宿舍。
“你這……剛回來？”她拿起那個空了的噴霧瓶，掂量了一下。
“啊，是，剛回來沒多久。”於辰後背有點發涼，大腦飛速運轉，“林組長，您看，我這剛執行完您交代的偵查任務，這不，一回來就累癱了，還沒來得及收拾。”
他指了指桌上的微型攝像機，“拍到了一些東西，正準備整理一下明天向您彙報。”
“哦？”林晚晴挑了挑眉，似乎來了點興趣，“有什麼發現？”
“呃……”於辰心臟怦怦直跳，斟酌著用詞，“鏡湖那邊確實有點不對勁，我觀察到湖麵有異常的水波，還……還遇到了一點微弱的幻境殘留。”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晚晴的表情，繼續說道：“為了確認那幻境的源頭，我稍微……深入探測了一下，動用了這個，”他指了指空瓶子，“幻影解構噴霧消耗比較大，精神力也用了不少，所以回來就有點脫力。”
說完，他還恰到好處地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林晚晴拿起攝像機，打開回放。
屏幕上出現的，是於辰提前處理過的畫麵——隻有一些夜晚湖麵泛起漣漪的景象，以及幾段雜亂影像。
關鍵的小蜃龍畫麵，早就被他刪得一乾二淨。
“就這些？”林晚晴放下攝像機，語氣聽不出喜怒。
“主要是幻境殘留，攝像機拍不太清楚，我的精神力感知更明顯一些。”於辰硬著頭皮解釋，“感覺像是一種……水生生物製造的，但不確定具體是什麼。我需要查閱更多資料才能判斷。”
他試圖將話題引開，表現出自己嚴謹好學的一麵。
林晚晴沒說話，隻是走過去，拿起了那個聲波乾擾器，手指在能量顯示屏上劃過。
“這個能量消耗了百分之三十？”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疑問，“你隻是去偵查，用得著啟動這麼大功率？”
於辰心裡咯噔一下。
靠！忘了這茬！
“那個……林組長，是這樣的。”於辰額頭又開始冒汗，“我不是懷疑有幻境生物嘛，就想著試試不同頻率的聲波對幻境有沒有乾擾效果，算是……做個小實驗，萬一以後遇到類似情況能用上呢。結果好像沒什麼用，反而把電耗了不少。”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充滿求知欲和一點點“實驗失敗”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