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時分,大批官兵突然包圍了承恩伯府。
陳俊亮出皇上手諭,可是卻沒有在府中看到王雨軒的痕跡。
秦二牛抓來了王府府上的管家,經過一頓血腥且高效的審訊後,管家很快就招供了。
“督公大人,一個時辰之前,承恩伯就已經從後門溜走了。至於走的哪條路線就不知道了。”
陳俊正要說話,一個番子匆匆趕來,拱手道。
“啟稟督公大人,東直門守門校尉稟報,一個多時辰前,有三輛掛著承恩伯府燈籠的馬車,從他們那裡出城了。”
陳俊一下子明白過來。
王雨軒這老小子是想走水路。
隻要上了船,不管是去高麗,還是倭國,雖然不如待在京城愜意,可好歹也能保住一條小命,不至於淪為階下囚。
不過這樣一來,陳俊倒是對王雨軒身後的主子到底是誰,更加有興趣了。
因為能讓一個承恩伯寧願出逃,也不願意供出來的主子,得有多大的勢力?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陳俊當即帶著手下從東直門出城,一路追了下去。
他本來尋思,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也起碼得到了天亮才能追上王雨軒。
甚至陳俊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調動大景水師攔截了。
隻是出城後才追了一個時辰不到,最前方的番子就已經回來稟報。
“啟稟督公大人,前麵發現了承恩伯的馬車。”
“那人呢,有沒有看到?”
“承恩伯就在馬車中,已經被抓回來了。”
說話間,一行人匆匆而來,正是幾個番子押著王雨軒回來。
王雨軒穿著一身燕居常服,頭發也依舊整理得一絲不苟,隻不過他臉上那種令人討厭的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掩飾不住的驚慌。
人抓到了,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陳俊也鬆了口氣,然後對著王雨軒拱手笑道:“伯爺當真好心情,這大半夜的不在家裡睡覺,反而坐著馬車來到城外。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怪癖嗎,當真讓人理解不了。本官佩服,佩服!”
王雨軒苦笑一聲:“昭毅伯,你也不用笑話老夫了。哎,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堂堂王家宿老,最後竟然落得這個下場。”
陳俊本來還有點好奇,為什麼王雨軒等人這麼快就能被自己追上,結果聽他講完原因後,陳俊算是徹底的無語了。
“老夫不善於趕路,這一身的骨頭都快顛得散架了。等真的趕到碼頭,上船,就算沒有人追,老夫這條命也隻剩下了半條。所以……哎,不說了,不說了。”
陳俊總算明白過來,這王雨軒是一輩子也沒吃過苦,結果最後居然是因為嫌棄馬車太顛簸,這才束手就擒。
陳俊聽罷,忍不住仰天大笑,然後搖頭歎道:“伯爺啊伯爺,您這可真是……讓本官說什麼好呢?”
王雨軒被這笑聲臊得老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他扶著酸痛的腰,苦著臉道:“昭毅伯莫要取笑,老夫這把年紀,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陳俊收斂了笑意,臉上帶著不屑道:“伯爺,您可是堂堂承恩伯,一輩子錦衣玉食,平日裡連走路都有人攙著,自然是受不了這馬車的顛簸了。”
王雨軒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隻得硬著頭皮道:“昭毅伯,事已至此,老夫認栽。隻是……能否給老夫換輛舒適些的馬車?不然的話,老夫是真的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