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會。"
"可從未見過您使用。"
"太過花哨了。"吳巨評價道。
懸絲問診雖是他擅長的技能,但他認為這東西華而不實。
秦姬作為子楚的姬妾,身份特殊,能避免肌膚之親便儘量避免,否則他也不會閒得去玩懸絲問診。
"但我聽聞醫家中精通懸絲問診者不過百人,極為稀少。"魏磬歪著頭說。
"魏長老所言不錯,會此技藝者確實不多,因能達到如此境界的基本功已屬罕見,而真正掌握者也不願多學,畢竟此技更多是噱頭而非實用。"
吳巨淡淡地說完,轉向魏磬:"若你想學,我可以教。"
"不必了,不必了。"魏磬搖頭如撥浪鼓:"我還未學會其他,不敢再學新技。"
"你倒很懂分寸。"吳巨看了她一眼。
秦姬聽著這對師徒對話,既感詫異又覺好笑。
"這位是吳卿的?"秦姬詢問。
"正是,她叫魏磬。"吳巨點頭回應。
秦姬笑道:"若非魏姑娘稱您為師父,我定不會以為你們是師徒。"
"那我們該是什麼關係?"吳巨挑眉反問。
魏磬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秦姬。
秦姬打量著麵前年紀相仿的兩人,笑容加深,開口道:"似好友。"
吳巨瞥了眼魏磬,道:“或許如此吧。”
他放下手中的絲線,隨即說道:“脈象平穩,胎兒非常健康。”
“那便好。”秦姬輕撫腹部,臉上浮現出一種獨特的母性溫柔。
她和世間所有的準母親一樣,眼中流露出的儘是深沉的母愛。
“秦姬生產那天,我會安排魏磬進入產房,不過我也會在外守著,除非情況特殊需要我出手,否則我不會進去。”吳巨說道。
秦姬聽後,明顯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對吳巨也有幾分緊張。
“那是再好不過了,魏姑娘是您的得意,想必醫術超群。”秦姬微笑道。
“秦姬過譽了。”魏磬也笑了。
三人繼續聊了些關於生產的瑣事。
顯而易見,秦姬對腹中孩子的關注達到了極致,吳巨說什麼她都會認真記住。
這是一個典型的秦國女子,性格直爽大方,而那種天生的溫婉與端莊,大概源於她的宗室身份。
吳巨猜測,秦姬十有是嬴姓。
稍後,秦姬起身告辭。
魏磬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很緊張?”吳巨問。
“有點。”魏磬點點頭。
“彆擔心,大部分事情由宮中的禦醫負責,基本不用你動手,更不用我插手,這次就當是一次觀摩吧。”吳巨安慰道。
“嗯。”魏磬點頭,似乎放鬆了不少。
“我不能常去秦姬那裡,你得多替我去看看。”吳巨叮囑道。
“好的。”魏磬答應了。
吳巨站起身,走向殿外。
“師父要去哪裡?”
“去看看這龐大的秦王宮!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跟我一起去。”
秦王宮裡的諸多宮殿都有著自己的曆史故事,尤其是對吳巨而言。
例如六英宮,那是秦昭襄王的舊居,五十年前,趙武靈王曾喬裝改扮潛入此地刺探情報,待秦昭襄王發現時,他已經騎馬離去,遠走他鄉。
興樂宮如今或許鮮有人知,但它未來會更名為長樂宮,留下曆史印記。
蘄年宮前,吳巨停下腳步。這座宮殿對他意義非凡,數年後,那位將在此舉行冠禮,成為秦國的唯一統治者,同時也將平定嫪毐之亂於此。
吳巨凝視著眼前的小子,他不過是呂不韋府上的一個普通門客,憑借精湛的劍術引人注目。但無論如何,吳巨都不願看他踏上歧途。
魏磬見師父在蘄年宮前沉默許久,忍不住詢問。吳巨回神後,二人拾級而上。蘄年宮因與祭祀相關,通常不宜進入,但吳巨透過宮門望見了令人矚目的景象——九尊巨大的鼎。
“那莫非是……”魏磬驚歎。
“九鼎?”吳巨略作遲疑,向守衛求證。
“確是。”守衛點頭回應。
吳巨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詢問是否能入內查看。守衛猶豫片刻,最終同意。吳巨承諾隻觀不擾,守衛遂引導他們入內。甫一進去,宏偉壯觀的場景便令二人肅然起敬。
“此乃禹貢九鼎,實為國家重器!”吳巨感慨萬分。這些鼎極為高大,即便後世最大的司母戊鼎亦難以匹敵。每尊鼎顏色不同,雕刻繁複,隱約可見九州的輪廓,象征著各自代表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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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曆史感與那個時代的恢弘氣息撲麵而來。仿佛能看到大禹揮舞權柄,以九州之銅鑄成九鼎,工匠在其上雕琢代表九州的紋飾,象征著夏朝及後續商周統一中原的偉業。
兩人內心油然而生敬畏之情。吳巨從中辨認出雍鼎,這鼎呈赤色,飾有龍紋,也是唯一在後世有史料記載的鼎。
不知九鼎究竟是何材質,史書記載為青銅,但這九尊鼎色彩各異,毫無銅鏽痕跡,顯然不隻青銅那麼簡單。
“這該是豫州鼎吧,魏國也在豫州。”魏磬指著另一鼎說道。
“應該是。”吳巨回想豫州形狀,果然與鼎上的紋路吻合。
沒想到九鼎竟還存於鹹陽,讓吳巨感到十分驚訝。史料記載九鼎已遺失,有人說沉於泗水彭城,始皇巡視時曾派人打撈未果,詳情無從知曉。
今日得以見到九鼎,實屬難得。
隨後,吳巨與魏磬離開蘄年宮,經過華陽宮、芷陽宮、長安宮、步高宮、步壽宮、橐泉宮、萯陽宮、械陽宮、羽陽宮、長陽宮等。
耗時頗久,兩人遊遍秦王宮主體多處,返回途中路過章台宮。
“這裡似乎是秦王處理奏章之處?”魏磬詢問。
“沒錯。”吳巨點頭。
章台宮乃秦王宮重要宮殿之一,全國奏章皆彙聚於此供秦王審閱。
兩人正在觀察章台宮時,一群人大聲爭論著走出宮殿。
其實並非爭吵,隻是討論熱烈。這群人正是子楚與秦國眾臣。
吳巨二人被發現的同時,子楚等人也注意到宮門口的兩人。
子楚稍作思考,對身邊人說:“都回去吧,等大朝會再定詳細方案。”
“是。”
眾人逐漸散去,其中有老內史、李騰、蒙毅及多位熟人。
僅剩呂不韋、蒙驁、王齕、麃公四人隨在子楚身旁,五人朝吳巨走去。
“大王,呂相,蒙老將軍,王老將軍,麃公。”
“吳卿,魏姑娘。”
彼此問候畢。
“事務繁忙,未能親自迎接吳卿,望見諒。”子楚含笑說道。
“無礙,大王為一國之君,自當以國事為先。”吳巨答道。
他知道子楚正忙於何事。
因子楚的情報網並不遜於陸紹友,當吳巨得知兵家少主孫隱參與合縱時,子楚也得到了消息。
他召集眾多重臣至章台宮,想必正是為此事商議。
“想必吳卿已見過秦姬了?”子楚問道。
“見過,秦姬脈象平穩,腹中胎兒健壯有力。”
“如此甚好。”子楚鬆了口氣。
函穀關外六國如猛獸環伺,時刻威脅著秦國,而吳巨的話無疑是近來難得的好消息,讓子楚安心不少。
眾人同行,繼續向前。
“說到這,還得感謝吳卿贈送馬蹄鐵和馬鐙,我等在此謝過!”王齕與麃公一同拱手致謝。
“馬蹄鐵和馬鐙已經開始使用了嗎?”吳巨揚眉問道。
“已開始使用,效果極佳。”麃公點頭回應。
每日數百副馬具製成,裝備於秦銳士身上,相信不久即可全麵武裝秦銳士。
經檢驗後,他們發現這些馬具顯著提升了騎兵的戰鬥力。
多年來困擾王齕的趙國邊境騎兵問題,自從看到馬蹄鐵和馬鐙後,似乎找到了解決之道。
吳巨點頭道:“看來馬蹄鐵和馬鐙在戰場上定會發揮巨大作用。”
此話一出,包括子楚在內的五人均是一怔。
他們忽然覺得,吳巨對戰爭似乎有著獨特的見解。
這本無不可,畢竟並非人人熱衷於戰事,但對身為醫家領袖的吳巨來說,卻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因長期征戰而被稱為“暴秦”的子楚等人,一時竟有些不適應那些被六國士人批評指責的日子。
呂不韋一直未開口,這時突然問道:“吳卿,可聽說周王合縱的消息?”
“知道。”吳巨平靜地點頭。
“那麼,吳卿對此有何見解?”呂不韋繼續問。
“沒什麼特彆的看法,合縱無疑是明智之舉。”吳巨輕鬆地說。
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他會如此回應。
呂不韋原想試探吳巨對合縱的態度,現在看來,他對即將到來的大戰顯得十分淡然。
“戰爭不過是為了和平的手段罷了。”吳巨說道,他以未來的眼光看待此事,雖未親曆,卻了解曆代王朝的興替。
在他眼中,戰爭雖然殘酷,卻是通往和平的道路。和平需要統一,而統一離不開戰爭。
即便如此,呂不韋等人仍認為吳巨與眾不同,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去揣測他。
“手段而已……”蒙驁歎息。
這句話讓眾人陷入沉思。
片刻後,子楚打破沉默,轉移了話題。
“今日眾卿不如就在宮中用餐,正好吳卿新釀了燒刀子,今日痛飲一番。”子楚笑著提議。
“太好了!”眾人附和。
“早就盼著嘗嘗你的燒刀子了,吳卿,你的產量可真不高。”
眾人回過神來,都笑了,仿佛忘了合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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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察覺商機,湊近詢問:“你真的釀了新的燒刀子?”
“是的。”吳巨點頭。
估計再過幾天完善一下,就能批量生產了,每天生產幾百斤應該沒問題。
“這次有沒有考慮擴大規模?”呂不韋追問。
吳巨哭笑不得,果然商人本性難移啊!
呂相雖將生意交予他人管理,自身卻不過問,然而其產業規模卻日益壯大,當年在邯鄲為助子楚回歸秦國而耗儘的家財,如今已賺得數十倍之多。
“鹹陽的生意我想親自操持。”吳巨說。
“這樣啊。”呂不韋略顯失落,隨即疑惑地皺眉,“什麼叫鹹陽的生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把燒刀子銷往他國的生意讓給你。燕趙之地自古豪傑輩出,加之天寒地凍,烈酒應會大受歡迎。”吳巨解釋道。
“此計甚妙。”呂不韋摸了摸下巴,想起那烈酒入口便讓人全身發熱的特性,覺得燕趙之地,特彆是北方的燕國,對這定然喜愛。
“好,我先預訂,回頭詳談。”
“無妨。”
二人商定,一筆價值萬金的交易就此達成。
……
師徒二人與君臣五人推杯換盞至深夜,各自歸家。
吳巨和魏磬留宿於王宮。
次日清晨。
秦姬與魏磬在殿前談笑風生,吳巨靠在一旁的欄杆處小憩。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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