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勉和李銘凱，吳巨迅速巡覽完整個紡織廠，親眼目睹從紡絲、織布到裁剪成口罩的全過程，最後成品被打包入庫。廠區呈現出一片繁榮景象，吳巨心中滿是欣慰。
身為紡織廠主管的李銘凱，家族三代均曾任職於少府衣丞，負責王室服飾製作，更是幾代秦王冕服的製作者。雖他本人未從政，但掌管這家秦地名列前茅的紡織廠，依舊得到厚待。
李銘凱領吳巨來到賬房，呈上近期的賬目記錄。吳巨初見賬本便流露出欣賞之色，這賬目做得極為精致，不僅條理分明，數據詳實，每一項都嚴謹有序。
簡單翻閱後，吳巨不禁讚歎。截至目前，儘管口罩生意收益不錯，但由於疫病期間大量免費捐贈，整體盈利並不顯著。畢竟當時紡織行業尚不發達，布匹成本高昂，即便工廠規模龐大、訂單充足，利潤空間依舊有限。
但這有影響嗎？當然沒有！他早已叮囑李銘凱合理定價，短期內便可實現盈利增長。
至於賬目真偽，他隻需一瞥即知。
“乾得漂亮，我對你的能力十分認可。”吳巨放下賬本，拍拍李銘凱肩膀，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多謝吳卿誇獎。”李銘凱受寵若驚，臉上洋溢著喜悅。
二人繼續討論口罩廠未來發展方向以及供貨情況。離開賬房，步入生產車間。
車間內排列整齊的紡織機運轉不停，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
吳巨沉思片刻，看著眼前的織布機說道：“其實這些織布機的效率還有提升空間。”
李銘凱眉頭微皺，稍作停頓後回應：“這已經是秦地最先進的織布機了，效率已經很高了。”
吳巨搖了搖頭：“關鍵不在於新舊，要跳出傳統思維，敢於創新！”他說著指向自己的腦袋。
李銘凱皺眉更緊，試探性問道：“莫非您打算改良織布機？”
“啪！”吳巨打了個響指，“正是如此。”
李銘凱抿了抿唇，眼神裡帶著些許懷疑。
他承認，吳巨確實是個令人欽佩的人物——最年輕的諸子之一，百家魁首，天下頂尖醫者，還發明了燒刀子酒、口罩和青黴素。正因如此，李銘凱放棄了從政的機會，選擇加入吳巨的工廠。
但改良織布機？李銘凱完全不信。他對紡織業很熟悉，也因此本能地否定了吳巨的想法。他知道，在任何一個領域取得突破都不容易。
不過，李銘凱雖然懂紡織，卻對吳巨知之甚少。
吳巨察覺到身旁主管情緒的變化，卻未多言，隻是招呼張勉：“找幾個木匠過來，再拿些紙筆。”
既然敢當眾立下目標，他就一定胸有成竹。
“明白。”張勉點頭應聲。
李銘凱雖不了解吳巨，但他清楚，隻要吳巨開口，就一定能做到。
趁張勉外出之際，吳巨走近一台織布機，仔細觀察每一寸結構。
李銘凱目睹這一切，越發覺得吳巨不可能成功。
很快，張勉帶了兩位木匠回來，將紙和炭筆遞給吳巨。
“吳總。”兩位木匠初次見到老板，略顯拘謹地問候。
“嗯。”吳巨簡單點頭，示意他們稍等，隨後在一張平整的平台上快速畫了起來。
不多時，一張兩頭窄、中間寬、形似紡錘的草圖便出現在紙上。
李銘凱站在一旁，眉頭越皺越緊。
“過來。”吳巨示意他們靠近，隨後在圖紙上標出尺寸，朝兩位木匠招了招手。
兩人走近，吳巨問道：“這個東西能做出來嗎？”
兩人低頭思索片刻，點頭回應：“可以。”
“很好，交由你們負責了，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來找我。”吳巨將圖紙遞給他們。
注意到李銘凱一臉困惑，吳巨笑著問：“看出這是什麼了嗎？”
“像是……梭子？”李銘凱有些不確定地猜測。
“沒錯，就是梭子，不過稍有不同。”吳巨解釋道。
他指向兩位木匠手中的木塊，它們已被初步雕刻成型：“這叫飛梭。”
“飛梭？”
“隻要把這個裝置放入滑槽，兩邊加上彈簧，就能大幅提升織布機的效率。”吳巨充滿信心地說。
“請問，彈簧是什麼？”李銘凱小心翼翼地問。
啪！
吳巨輕拍自己的額頭。
差點忘記這個時代沒有彈簧了。
“去把老於找來。”吳巨對張勉說。
“好的！”張勉點頭離開。
“一會兒空出一台織布機，我改一改，讓你見識一下。”吳巨拍拍李銘凱的肩膀。
李銘凱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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