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規模雖大,但相比城牆和關隘,差距巨大。
醫院一個月能成,那民夫充足的話,半年建成關隘應該沒問題吧?
不對,可能更快。
畢竟民夫充足時,混凝土澆築和成型可同步進行,所以三到六個月足矣!
“必須乾!”子楚一拍大腿。
吳巨笑而不語,早料到如此。
麃公也下定決心,開始分析:“重建關隘工程量巨大,即便水泥便宜,鋼鐵問題也能靠吳卿的風箱解決,但鐵仍是稀缺昂貴資源,還有人力……”
麃公雖為武夫,但算賬精細,條理清晰。
子楚正在思考資金的問題。
“還是那句話,行動要穩紮穩打,我們可以先挑選幾個關鍵地點進行試點建設。比如軍事重鎮或者重要的關卡。”吳巨建議道。
這個選擇非常明確。
最優先考慮的一定是兩處地方。
函穀關。
鹹陽。
一個是秦國的門戶,一個是秦國的都城。
子楚和麃公似乎更傾向於從函穀關開始。
吳巨對這類話題並不感興趣,也不想發表看法,隻是在一旁傾聽他們的對話。
過了一會兒,兩人似乎已經初步達成共識,子楚嚴肅地說:“吳巨,那水泥生產的事就交給你了。”
吳巨點頭答應,他對水泥和混凝土的研究成果自然不會推辭,也不會輕易轉交給他人。
而且這件事有很大的商業潛力。
至少他已經有了一個大客戶——子楚!
再者,水泥和混凝土不僅能用於建造醫院、城牆和關卡,還能建造房屋。
假以時日,將鹹陽打造成高樓大廈林立的現代城市並非不可能!
他旗下的大秦建築公司雖然名義上是最先成立的公司之一,但實際上有點名不符實,因為它的主要業務是為了安裝暖氣服務,以及負責房屋的拆除和重建。
現在是六月,大秦建築公司幾乎處於停工狀態。
但有了水泥和混凝土之後,吳巨可以讓大秦建築公司真正成為一家建築公司,正式進入房地產領域。
想到這裡,吳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他笑著回答:“好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談話結束後,吳巨沒有畫圖紙,而是直接拆了一個風箱給子楚,說:“隻要找到一個有經驗的鐵匠,告訴他風箱的作用,他就會明白這個東西的重要性。”
子楚點頭表示同意:“很好!”
……
第二天一大早,當子楚再次出現時,身邊多了個吳巨不認識的中年男子。
一見麵,那人臉上帶著興奮又略顯拘謹的笑容,拱手道:“吳大人,久聞您的大名,在下王尚禮。”
吳巨回禮。
子楚解釋說:“王尚禮是軍部匠作監的主事,專門負責製造兵器甲胄。你昨天提到想找個鐵匠,我想了想,覺得他的技藝更高明些,所以就把風箱交給他看了。”
“跟吳卿相比,我深感自愧不如!”王尚禮謙遜地說,他在看過風箱後,對吳巨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卿過謙了,請進屋吧,外麵日頭很烈。”吳巨笑著邀請。
三人入座後,王尚禮剛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問:“吳卿,能否詳細講解一下風箱?我昨天反複琢磨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另外聽說大王說風箱可以用於煉鋼,我對此非常好奇,還有……”
“等等。”吳巨打斷他,笑著說:“我知道王卿求知若渴,彆急,一個一個問題來,先說風箱吧。”
“好的。”王尚禮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吳巨看了看子楚,子楚擺擺手說:“沒關係,不用顧忌我。”
吳巨點點頭,開始與王尚禮討論風箱的原理和應用,從頭到尾詳細講解了一遍。
聽完後,王尚禮感慨道:“受益良多,與吳卿相比,我覺得自己過去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必如此自謙,我也不過是在科學探索的路上邁出了一小步罷了。”吳巨擺擺手說。
王尚禮性格兼具官場的圓滑和工科男的技術氣質,總體來說很好相處。
子楚聽不懂他們的談話內容,但他最關心的問題是:“風箱真的能提高鐵的產量嗎?”
“當然可以!”王尚禮肯定地回答,“風箱能提升熔煉溫度,解決了一係列技術難題,鐵的質量會顯著提高!隻要大王願意投資,招募足夠多的工匠,建設足夠多的熔爐,我們的軍隊就能全麵裝備鐵器,我們的冶煉技術也會遠遠領先其他國家!”
說到最後,王尚禮激動地揮動手臂。
子楚聞言也十分高興。
吳巨附和道:“我認為,目前天下鐵器未能廣泛普及的原因主要有兩點。”
“冶煉技術尚不完善,爐溫不足,導致鐵中雜質過多,其品質甚至不及銅器。”
“君王與軍隊缺乏足夠的決心,既舍不得投入資金為軍隊全麵換裝鐵器,又因煉銅技藝雖稍顯成熟,煉鐵卻停滯不前,因此尚未達到非用鐵器不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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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通過改進風箱,第一個問題已得到解決,至於第二個問題,則要看大王您的決策了!”吳巨笑著攤開雙手。
子楚也笑了:“若你們能煉出高品質的鐵器,我自當全力支持此事,畢竟擁寶不用,豈非如同錦衣夜行?”
他轉向王尚禮:“王卿,何不試著用新式爐子鍛造一件鐵器給我瞧瞧?”
“稟告大王,鍛造一把鐵器耗時較長,今日恐怕難以完成。”王尚禮說道。
吳巨擺擺手:“不必麻煩,我之前已經製作了一些兵器,這就拿上來讓大王過目。”
他喚來一名侍女囑咐幾句,侍女點頭後離去,不久便雙手捧著一隻長方形木盒回來。
子楚打開盒子,發現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把未配劍鞘的鐵劍。
子楚拿起劍,觸摸著劍身光滑的脊背,大聲稱讚:“好劍!”
劍光凜冽,鋒銳逼人!
“蒙毅,拔劍!”子楚站起下令。
蒙毅下意識伸手按住自己的佩劍。
“慢!”子楚搖搖頭,“你的劍出自名匠之手,質量上乘,另取一把普通鐵劍即可,我要看的是戰場上實戰的效果。”
“明白了!”蒙毅點頭應允,隨即命衛士準備了一把普通長劍遞上。
“來吧!”子楚喊道。
蒙毅向前跨步,揮劍猛力下劈。
子楚抬手格擋。
“叮!”一聲清脆聲響後,雙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