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管家點頭應允。
"稍等。"杜貴綠豆般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說道："先去請大秦布業的李銘凱，若他拒絕，就問清楚原因，是不是已經將布匹售予官府。"
"明白。"
管家離去不久便帶複：
"李主事稱大秦布業近期無多餘布匹可供。我追問是否已售予官府，他答僅售出五匹。後經多方查證，確如其言。自六月起，大秦布業專注生產絲織品，麻布產量較少。官府欲購麻布，但因布業有訂單在身，為避免巨額違約金，隻能按原計劃繼續生產絲織品，此事遂告一段落。"
杜貴眼中閃過一絲精明，興奮地拍掌："這正是良機！快去再請幾位布商前來商議對策！"
倉庫火災次日，官府緊急采購布匹。然而，八大布商卻趁機抬價至十八貫半，接日價格的兩倍。傳聞祁農聽聞後暴怒不已，痛斥他們趁火、卑劣。
八大布商聞訊非但不懼，反覺喜出望外。
"雖該漲的價必須漲，但不可太過激進，以免逼得他們另尋他法，那樣對我們不利。"杜貴建議道。
他還補充："同時需派遣人手四處收購布匹，確保市場供應緊張。"
"此計甚妙！"眾布商齊聲附和。
於是布商一麵向治粟部官員示好，表示願意協商，另一麵則派出大量人手，在市場上瘋狂掃貨。
官吏將此情形上報祁農，祁農再次痛罵布商兩麵三刀、厚顏。
待官吏離去，祁農臉上的怒意頓時消散，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現在鬨得越凶，日後就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吳家莊的青囊學宮裡，吳巨將兩人喚至麵前，嚴肅地宣布：“從今以後，你叫李雲龍，你叫楚雲飛。”
幾天後，距離鹹陽百裡外的渭南忽然出現了兩位商人。
一人姓李名雲龍，另一人姓楚名雲飛。
他們聲稱手上有三萬匹布料待售。
這一消息迅速傳入布商們的耳中，立刻引起了他們的高度重視。
若這批布被官府購得，豈不是白忙一場？
於是，布商們急忙派人前去拜訪這兩位商人。
宴會上，李雲龍和楚雲飛占據主位，而布商們派出的代表則坐在兩側。
酒席結束後，布商代表詢問二人背景：“兩位是否合夥經營？”
李雲龍笑答：“並非合夥，我和楚兄實為同父異母的兄弟。”
楚雲飛點頭附和。
布商代表疑惑道：“從未聽聞秦國有如此知名的布商，二位來自何處？”
李雲龍答：“我們來自魏國。”
楚雲飛歎息道：“實不相瞞，我們近期生意受挫，急需周轉資金，故欲出售這批布料。恰逢得知秦國有人大量收購布匹，所以我們前來，希望找到滿意的價格。”
布商代表頓時明白。
“我們遍訪三川郡各城，卻無人能以合理價格收購如此大批布料。在渭南逗留數日無果，兄弟倆正準備前往鹹陽碰運氣，那裡是秦國都城，定會有大商家願意接手。”李雲龍說道。
布商代表頻頻點頭，心想此事絕不可讓官府知曉，必須儘快告知自家主人。
“李先生和楚先生能否再等等？不，隻需兩日即可。這兩日內，請暫停對外宣傳，兩日後，我們定為您引薦一位理想買家。”布商代表提議。
李雲龍和楚雲飛對視片刻，同意道：“可以。”
消息傳至杜貴等八大布商耳中，他們立即皺眉，親自趕來與李雲雲龍、楚雲飛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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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出高於市價半成的價格購買這批布料。”杜貴等人表示。
李雲龍反問：“是秦國的價格，還是魏國的價格？”
杜貴回答：“自然是秦國的價格。”
楚雲飛搖頭：“這恐怕不行，我們從魏國而來，單是運輸費就遠超預期。”
杜貴追問：“一成如何？”
楚雲飛仍拒絕：“不成。”
杜貴歎息：“局勢動蕩，我們也負擔不起更多。這是最高價了。”
李雲龍冷笑：“既然諸位自稱能引薦商人，如今看來似乎誠意不足。那麼，就此彆過，我們即刻前往鹹陽。”
杜貴等人急切挽留：“再議一次吧！”
李雲龍和楚雲飛重新落座，坦言：“實不相瞞，我們已聽聞官府采購布匹的消息，甚至涉及軍需。無論賣與誰，價格必須合理，否則隻能另尋買家。”
布商心中一驚，猜到他們可能得知了官府計劃。
布商暗自咒罵：“真是貪心！”
認為對方以威脅手段逼迫抬價，毫無誠意。
經過一番交涉，雙方終於達成協議：八大布商同意以溢價兩成的價格收購這批布匹。
“好，交易就此敲定。因金額巨大，我們需要時間籌措資金。不過，我們可以先付三萬貫定金，同時簽訂合同。但請確保這批布匹不會轉售他人，且此事不可外傳。”一位方臉布商提出條件。
李雲龍和楚雲飛滿口答應：“放心，我們一向守信。”
杜貴卻皺眉沉思，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兩位生意做得這麼大，為何不見半分富貴之態？”他伸手阻止支付定金，要求驗貨，“杜某擔心的是品質，但這布料肯定上乘。”
杜貴愈發懷疑，笑著說道："俗話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在雖未付全款，但既已交了定金，驗驗貨也是應當的吧？李老板總不至於拒絕吧？"
楚雲飛輕笑："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八位，請隨我們來。"
楚雲飛下令準備馬匹。
兄弟倆先行。
身後，杜貴與其他七位布商低聲議論："老杜，這裡麵是不是有問題？"
"說不清，總覺得不對勁……還是小心為妙，這是過江龍啊！你們也讓隨從換成最精銳的人手！"杜貴叮囑道。
布商們遵從了他的建議——杜貴是他們當中最機敏的，他都如此擔憂，多留個心眼總沒錯。
車隊停在渭南的一個倉庫門前。
李雲龍微笑著說："諸位老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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