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留在邯鄲，他的保護傘和高級情報來源消失了。
魁首近衛全部撤回，吳巨讓他們去尋找章邯，在秦邊關接應他們，玄冰台的自然也無法為他所用。
可以說是一片黑暗，毫無頭緒。
怎麼開展行動？
更何況行動結束後如何脫身？燒完這次，下次的互市又該如何應對？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還有時間，先搞清楚趙禹在做什麼再說。”正說著，烏倮匆匆趕來。
“入內詳談！”烏倮氣喘籲籲地說。
吳巨叫上其他人，八人再次在帳內會合。
“趙禹果然有陰謀！他向林胡首領赫哈蹋提議合作，讓林派軍隊襲擊秦國邊關，作為交換，趙國會給予一些互市優惠，並提供一萬人的過冬糧食。”烏倮稍作休息後，便透露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眾人聽後倒吸一口涼氣，彼此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這就是趙禹選擇在林胡停留而不去東胡的原因。”
吳巨嚴肅道：“東胡距離太遠，與秦國關係不大，但林胡能夠威脅秦國邊境。”
“絕不能讓他得逞！”嬴政果斷表態。
“林胡被李牧打得元氣大傷，不是秦國對手，但守住關口並不代表沒有損失，若放任林胡侵擾，邊境百姓怎麼辦？”嬴政說道。
秦隊不止二十萬，隻要願意，完全可以集結百萬大軍，隻是其中部分戰鬥力存疑。
守住秦國北部並非難事，隻需調動五萬精兵至秦長城即可。
然而，由於秦國與月氏關係良好，林胡近年也未發動進攻，許多百姓選擇在關外生活，從事放牧和簡單的農耕。
若任由林胡肆意掠奪，這將是一場災難！
若出關迎擊？林胡以騎兵為主，即使初次攻擊失敗也能迅速撤離，沒有特彆策略的情況下，秦國難以取得顯著戰果。
若將所有百姓撤回關內？仍會對民生造成重大影響，且林胡可能會破壞秦國人的房屋和農田，何況牲畜也不能長期不放牧。
再說，一心隻對付一麵與兩線作戰怎能相提並論？
無論如何，趙國的這一計策一旦成功，對秦國而言將是極大的麻煩！
“這是典型的驅虎吞狼之計啊！”吳巨說道，眉頭緊鎖。
“趙禹何時離開林胡？”吳巨問。
“林胡尚未正式答應，但他們很感興趣。如果決策快的話，可能是明天早上離開，最晚不會超過後天。”烏倮答道。
“那麼時間緊迫，必須提前計劃，大家集思廣益，各抒己見！”吳巨對眾人說道。
“或許可以采用邯鄲時的計策？說服呼瓦塔阻止趙胡聯合行動。”董翳提議。
吳巨沉思片刻後說道：“不可行。呼瓦塔不是郭開，林胡也不是邯鄲，情況不同，同樣的計策未必適用。而且，我也暫時想不出如何說服呼瓦塔。”
“此外，即便要實施這個計劃，你我不宜前往。在林胡眼中，我們與趙禹是同一陣營，我們如何能與趙禹唱反調？若林胡起疑，風險極大。而且，如果我們不去，難道要烏叔去？烏叔回答是否定的？”
烏倮毫不猶豫地搖頭：“讓你經商、養牛羊，我還能保證做到。若要舞刀弄槍，我勉強還可以。但用計謀？不行。演戲更是不可能……你說的郭開，為何突然提到他？”
吳巨簡單講述了自己在邯鄲如何說服郭開的經曆。
烏倮聽完後心頭一震，沒想到對趙、胡雙方至關重要的互市，竟是吳巨一手促成的。
這準外甥女婿，手段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此計雖妙，但我認為呼瓦塔並非愚鈍之人，未必容易被。而且我和他交往一向避談政事，若突然提及，恐怕會讓他起疑。”烏倮說道。
吳巨點頭道：“那就另尋他法，既然當不了大忽悠，我們便用離間計。隻要趙胡關係惡化，自然不會合作。”
眾人紛紛點頭，帳內一時沉寂，皆在思索對策。
“烏叔，能否講講林胡族內部的情況？”吳巨問。
烏倮愣了一下：“這該如何說起？”
“就從族內的重要人物說起，以及互市成立後與趙國相關的事件。”吳巨補充道。
烏倮沉思片刻，開口道：“林胡王赫哈蹋下有兩個兒子爭奪下一任首領之位，長子占據優勢，呼瓦塔正是其支持者。他手下有數名臣屬分彆管理事務，呼瓦塔便是其中之一。此外，還有16個大部落首領和48個小部落首領聽從他的號令，其中幾位大部落首領同樣覬覦首領之位……”
烏倮的講述條理不清，隻能大致理解，但這已足夠。他簡述完林胡族內部狀況後，繼續講述互市成立後的相關事件。
“互市初期的事我不太清楚，畢竟我是在一段時間後才到達林胡族。不過最初是毛遂被派遣去說服赫哈蹋與趙國建市，赫哈蹋一聽趙國使者到來就火冒三丈，提著大矛就要出去，可看到李牧駕著戰車來到林胡族門口，又敢怒不敢言，最終隻得放下武器。”
說到這裡，烏倮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吳巨等人也隨之發笑。
坦然麵對，沒什麼可羞愧的。
“毛遂口才確實出眾，以互惠互利和林胡過冬為切入點，一番話便說服了赫哈蹋。隨後赫哈蹋召集眾大臣和部落首領商議，便促成了雙方的互市。”
毛遂成功離開後，又有一位趙國官員帶著貨物樣品進入林胡部落，還送給了赫哈蹋一些珍稀之物和十名美女，這令赫哈蹋十分高興。其中最受寵的是名叫阮汝婷的女子，赫哈蹋的王後早已去世，如今竟有意立她為後。後來郭開來到，帶來了首次交易的貨物，我也隨行去看了一眼……
“等等！”嬴政打斷了他，“阮汝婷？”
“對。”烏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