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朱貴身子向後一靠,王者威嚴如山壓頂,聲音不高卻讓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一方節度使啊!
趙宋給本王的官職真是不小啊!”
朱貴緊接著身子向前一探,一臉玩味的說道:
“宿太尉,你說是齊王的官職大,還是節度使的官職大?
你認為一個小小的節度使,就能收降本王的山東、河北的數十萬兵馬?”
“哈哈哈……”
“嗬嗬嗬……”
朱貴的話音剛落,滿朝文武都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些人的恥笑對於宿元景來說,比剛剛武將們散發出來的殺機還要難受。
這種奇恥大辱使得他幾乎暈厥過去……
朱貴寬大的玄黑袞龍袖袍猛地向下一揮,動作簡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止住所有人的恥笑。
他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宿元景,正色說道:
“想招安本王也可以,不過得答應本王幾個條件才行……”
宿元景聽了這話,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不知你有什麼條件?
若是不太過分的話,陛下應該能夠允諾……”
“第一,”
朱貴挺直腰背,神色肅穆,語氣斬釘截鐵。
“孤王上承天命,下應黎庶,已領齊王之尊。
若朝廷果能布仁政、恤民瘼,山東河北萬千子民自當俯首歸心。
然,孤這‘齊王’之稱,朝廷須得明白認可。
若果真示以赤誠,孤尚需陛下賜下‘齊天王’金印寶冊!”
“第二!”
他聲音陡然拔高,如金鐵交擊;
“孤麾下數十萬帶甲猛士,其征伐統禦之權,永在孤手。
廟堂之上任何人,休得置喙染指分毫!”
“第三;”
朱貴語氣稍緩,他的目光掃過宿元景,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但字字清晰。
“既為大宋藩王,享十萬戶邑理所應當。
山東、河北膏腴之地,當為孤之采邑根基。”
朱貴說完,站起身來雙手負後,昂首睥睨:
“宿太尉儘可將孤這三條原原本本奏與陛下。
若允,則河北山東從此江山一統。
若是不應……哼,孤亦有孤的道理!”
宿元景聽完這三條,臉色霎時變得鐵青,胸膛急劇起伏。
這哪裡是歸順的誠意?
分明是裂土封疆的僭越之言!
“齊天王”?
食邑十萬戶?
專掌數十萬兵馬?
每一條都狠狠踐踏著朝廷的底線!
這朱貴,擺明了是在戲耍天威……
朱貴對他鐵青的麵色視而不見。
不等他開口,又踱前一步,聲音壓低,卻更具威脅:
“不瞞太尉,欲與我山東結盟、共襄盛舉者,豈止你趙宋一家?
江南方臘,早已遣來密使,呈上厚禮,願與孤結為臂膀。
雙方聯合共擊王慶,事成之後,劃江而治,共分這錦繡神州。”
“什麼?”
宿元景如遭雷擊,雙目圓瞪,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驚恐之色再也掩飾不住。
江南方臘竟也與朱貴暗中勾結?
若此二賊東西呼應,大宋腹背受敵,危如累卵也……
“你回去吧!本王不難為你。
隻要你將本王的原話轉告趙佶便可。
到時候是打,還是和本王都奉陪……”
朱貴說完,一擺袖子宣布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