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黃文炳那番冰寒徹骨的言語,史文恭二人聞言,身軀俱是一震。
那話語中的殺伐決絕之意,令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數息。
兩人停頓片刻,再次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外走去……
一旁的張叔夜聽了黃文炳的話,不由得眼角亂跳。
軍師真就是奔著滅宗絕族去的啊!
西北軍幸好沒有和齊軍為敵,否則肯定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等史文恭二人離開,黃文炳接著說道:
“如今弓在弦上,我們的對手也已經確定了。
楊誌將軍和徐寧將軍也就不要隱瞞了。
你們的兵馬全部拉到壺關左右,做好血戰的準備!”
他說到這裡,向朱貴一抱拳,沉聲說道:
“齊王,這一戰不同其他,容不得我們心慈手軟。
這一戰過後,若勝,我們實力則會大增。
若敗,我們恐怕會灰飛煙滅!
所以諸位將軍要拿出全部手段。”
朱貴明白,黃文炳的意思就是看自己和田虎、王慶廝殺的時候處處留手。
但那都是中原人廝殺,和這個自然不一樣。
他攏在衣袖內的手暗暗握緊。
是時候讓天下人看看朱某的手段了!
朱某仁慈,但也有鐵血無情的一麵。
西夏和中原的關係,就像後世小日子和中原的關係一樣,都是刻在骨子裡的仇恨……
…………
“嗚……”
“嗚……”
蒼涼的號聲響徹整個橫山山脈。
隨著這催命符般的號響,綿延起伏的山脊線上,驟然湧現出密密麻麻、望不到邊際的西夏大軍。
他們瞬間布滿了每一處可以立足的坡地。
朔風狂卷,鼓蕩著山上層疊招展的各色軍旗;
諸部落的圖騰旗,以及晉王帥旗俱都獵獵作響。
旗幟下的西夏軍渾身散發出跋扈與凶厲,眼神中燃燒著掠奪與殺戮的赤裸欲望。
他們跨坐在躁動不安的駿馬之上,胯下戰馬焦躁地刨著堅硬的山石,噴吐著白汽。
他們如同看著羔羊的劊子手般,俯視著山下連綿不絕的西北軍大營……
西北三家的大營壁壘森嚴。
連綿不絕的軍帳、柵欄、拒馬、壕溝構築起一道道防線;
宛如一條沉默的巨龍橫臥大地。
他們的防禦布在距離橫山腳下十裡處。
之所以拉開十裡的距離,就是因為要留出足夠的戰場。
大軍的防守根本不能在山腳下,否則對方一個衝鋒下來,就會衝散大營。
十裡的距離不多不少,能化解他們俯衝攻勢的同時,也能讓對方來不及喘氣。
連綿不絕的大帳後麵,搭建起了一座數丈高的高台。
童貫身披血紅色披風,在獵獵帥旗下,由幾百個親兵護衛,緊緊盯著橫山位置。
可以說童貫貪得無厭,也可以說他陷害忠良。
但不可否認,他是千百年來,最會打仗的一個太監。
曆史上他就幾乎覆滅了西夏。
這位手握大權的太監沒有後退半步,已經下定決心,和西夏狗賊決一死戰……
三家大營內,三位主帥都立在帥旗之下,神色同樣凝重。
麵對西夏軍的衝鋒,誰都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