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古依舊脖子一梗道:
“要退你們退,老姚可丟不起那人!
我們屢屢失去前沿陣地,已經無顏麵對朝廷了。
若是再讓西夏狗賊繼續前進,我們還不如以死謝罪……”
“姚古!!”
童貫猛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咱家持節督師西北,三軍皆需聽令。
彆以為你姚家軍掛個‘姚’字旗,數萬將士的人命就能由你隨便禍害!”
他陰鷙的眼神掠過眾將,聲線陡然尖利。
“眼下三路大軍,唯你部折損最劇。
再這般蠻乾,陛下麵前你自己去摘頭請罪!”
聽了童貫的話,姚古的強脾氣也上來了。
他老眼猛的一瞪道:
“童大帥什麼意思?
你是說老夫無能了?
你要是嫌老夫無能,你自己親自帶人上去廝殺啊!
哼……
你自己不敢上陣廝殺,就莫要在這裡對老夫血口噴人……”
“姚古,你大膽……”
童貫的語氣變得狠厲起來。
“哼……
老夫看不到陛下的聖旨,就不會退兵!大不了把這身老骨頭葬送西北……”
見姚古又臭又硬,童貫暗自咬牙也沒有辦法。
他隻能轉頭看向種師道和折可求二人。
“你們兩家怎麼說?”
折可求抬頭看了看種師道,並沒有表態。
種師道輕輕一撫須道:
“童大帥和姚帥說的都有道理。
退兵固然能夠減少將士們的折損。
但我們還不知道西夏狗賊的決心?
他們萬一步步緊逼,豈不是讓我們退無可退?
萬一他們不進攻城池,繞過城池去禍害百姓,我們可就難辭其咎,百死莫贖了啊!”
種師道說到這裡,站起身來緩緩走動幾步,接著說道:
“若是不退兵的話,我們還真難以拚過西夏狗賊。
我們這些西北悍卒死一個就少一個了!
若是元氣大傷,日後更是大隱患……”
種師道這話相當於沒說;
童貫和姚古都冷哼一聲。
“折帥什麼意思?”
童貫隻能把眼睛落在折可求身上。
折可求淡淡一笑道:
“想不退兵也可以,我們就去找來得力外援……”
“外援?什麼外援?”
童貫幾人微微皺眉,他們實在是想不起來從什麼地方調兵了。
“嗬嗬,能夠援助我們西北軍的,隻有壺關的朱貴了。
隻要朱貴願意出手,我們就有把握重創西夏狗賊……”
“豈有此理……”
童貫和姚古齊齊出聲嗬斥,兩人都眉毛高豎。
“嗬嗬……”
折可求也不動怒,隻是撫須一笑道:
“既然拉不下來顏麵;
又或者人家朱貴不想伸出援手,那我們不如早點據城而守吧!”
種師道聽了這話,眼內不由得閃過一絲異樣。
童貫一甩袖子站起身來,冷聲說道:
“咱家這就上奏朝廷,請求退兵。
你們這就下去準備吧!
明日一早拔營退兵……”
他說完,不等其他人出言反對,轉身去了後營。
姚古猛地站起身來,還要反駁幾句,種師道趕緊拉住了他,並暗暗一搖頭。
折可求第一個向外走去,邊走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唉,軍命不可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