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宗澤提出質疑,高俅的聲音陡然轉冷。
他雙眼如刀般掃了宗澤一眼;
“怎麼?
宗大人對老夫的決策有異議?”
宗澤拱手道:
“下官不敢;
隻是……隻是十幾萬人馬攻打一個小小的曹州城,委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太尉大人已經攻打過一次曹州,想必那些反賊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並在城內駐下重兵。
以下官看來,我們不如兵分幾路。
隻留下一路虛兵,牽製住曹州城內的反賊主力。
其他人馬可從其他地方攻入山東河北兩地。
最後所有人馬聯手圍攻大名府,擒殺反賊朱貴……”
“嗬嗬……”
高俅的眼神更冷,宗澤說他攻打過一次,豈不是將他戰敗的事情拿出來說話?
感覺臉上無光的他冷笑道:
“宗大人難道怕我們敗的不夠快,想要讓反賊朱貴對我們一一擊破麼?”
他說著話,大袖向外一揮道:
“這行軍打仗,不是你在鎮江編撰史集那麼簡單。
到時候你隻管記錄好諸位節度使的功勞便可……”
“什麼?”
宗澤的眉峰陡然立起來;
這高俅不但拿自己被貶的事情取笑,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普通文書。
這……這……這真是欺人太甚。
他身後的韓潑五暗暗眯起眼睛,右手緊緊按在鋼刀上。
趙鼎雙眼也變得森冷……
王煥白眉一掀,向高俅一躬身道:
“太尉大人,宗大人畢竟是陛下欽點的平賊副指揮使。
我們不如聽聽他的高見如何?”
“既然王節度使說話了,那就說說你的看法吧!”
高俅說著話,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
他睨著宗澤漲紅的麵頰,漫不經心撇著茶沫,輕輕喝了一口。
看他的樣子,也根本沒心聽宗澤說什麼,隻是給王煥一個麵子罷了。
老臉微紅的宗澤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牆邊的地圖前。
“太尉大人,諸位節度使請看……”
他說著話,手指在地圖上重重的劃了一圈。
“反賊朱貴衝州撞府。
如今已經占據了山東、河北全境。
另外還有山西、陝西等部分城池。
老夫聽聞他也正和淮西王慶廝殺。
淮西、淮東兩路的城池也被奪下來不少。
所有此人萬萬不可小覷……”
不等宗澤說完,高俅又冷笑道:
“宗大人明知道朱貴勢大,為何還要分兵?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宗澤沒有理會高俅的冷嘲熱諷,繼續說道:
“朱貴占據的城池頗多,但對他的打擊麵也非常寬廣。
我們不必隻盯著一個小小的曹州。
我們可以從河北、山西等薄弱之地下手,最好讓朱貴分身乏術……”
“宗副指揮使的話,末將不敢讚同……”
這次不用高俅出言反對,一旁的隴西漢陽節度使李從吉陰陰一笑道:
“若是按照宗副指揮使所說,我們從其他地方圍攻朱貴的話。
那我們又何必從遠處巴巴而來?
不如就在我們的封地出兵就是了!
朱貴已經奪取了這麼多城池,其戰力有多厲害自不必多說。
我們若是不能合兵一處,沒有其他後果,肯定會被個個擊破……”
李從吉的話引起其他幾個節度使的認同。
他們紛紛點頭的同時,對宗澤更加輕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