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伯陽這話,天幕下不少哭紅了眼的人,再一次淚崩。
隻見朱元璋,朱標等人,此刻紅著眼,滿是擔心地看著躺在椅子上,眼睛已經腫的像核桃一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死死盯著天幕的馬皇後。
“妹子,咱不看了,咱進去吧。”朱元璋勸道。
“是啊娘,彆看了,彆哭了,身子要緊啊。”
“娘,你就聽爹和大哥的,剛剛降魔大聖出事的時候您差點兒就昏過去了,這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您叫兒子們怎麼活啊。”
“呸呸呸,二哥你不會說話就彆說,什麼叫娘再出事,娘不會出事。”朱棣連呸好幾下,沒好氣地說。
一向脾氣不怎麼樣的朱樉,被懟了也不生氣。
反而甩了自己一耳光,然後關切地對馬皇後道:“是兒子不會說話,但娘千萬保證身體,彆看了。”
馬皇後卻執拗的不肯答應,紅腫的眼睛直視著天幕,一邊哭一邊堅定地說。
“你們彆勸我,我要看下去,伯陽這哪是在勸浮舍啊,這是在勸自己,你不要後悔,說的是我不要後悔。”
“他也是人,他也會害怕啊,看著他,我就想起這些年來死傷在戰場上的兄弟們,他們在臨終前,在死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我要看下去,你們彆攔我,讓開。”
「鏡頭一轉,下一個畫麵中,隻見伯陽拿著火折子,攙扶著浮舍艱難的前行。」
「“……兄弟,兄弟!沒事吧?”伯陽關切的問。」
「浮舍苦笑一聲,“……哈哈,瞧我傷成這樣,怕是活不了多久嘍!”」
「伯陽歎息一聲,“隻剩咱倆了,你可彆死啊。”」
「映著火光,牆壁上出現一個幼女伸出手讓母親抱的影子,而後傳來伯陽憧憬而懷念的聲音。」
「“……今天啊,我在這地下看到了家裡人,你說,我是不是也瘋了?”」
「“伯陽,你想回家嗎?”浮舍問。」
「“都決定了要讓戎昭留在地上,我當然……”伯陽扯出一絲笑意,想要說些違心的話,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
「“當然想回家呀!”」
「聽到這話,浮舍也忍不住感慨,“……我應該,也有家人吧。”」
「“兄弟姐妹,總有的吧。”伯陽道。」
「“兄弟姐妹……是啊。我是誰?家人又在哪呢?”浮舍自問,而這時,他的傷仿佛也到了無法抑製的時候,整個人無力地向前倒下去。」
「“我回……”伯陽正準備接話,便看到這一幕,他慌忙伸手扶住浮舍,語氣也變得驚慌失措,猶如迷路的幼子一般。」
「“兄弟!你怎麼了?挺住啊……這裡就剩我們了,你、你千萬彆先死啊……”」
“嗚嗚嗚,這句話,這句話,嗚嗚嗚……”
“之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還是千萬彆死,現在卻成了彆先死。”
“這句話太讓人難過了。”
“死已經是必然,隻有先後,人們都怕死,可在這種情況下,先死都成了一種福分。”
“伯陽好慌,好怕,可最終,還是隻留下了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