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妲道:“從某個角度講,他們也沒有錯。大慈樹王是全知全能的,哪怕逝去後,虛空依舊在賦予這個國家力量。”」
「“而我……還遠遠擔不起『智慧之神』的名號,對國家的治理也是教令院更駕輕就熟,我的存在並沒有那麼大的意義。”」
「“在我眼裡,你已經是位優秀的神明了。”空說。」
「“謝謝你們能這麼說,不過其實,能夠將意識連接虛空的我,也並不需要身體上的自由。”納西妲說道。」
「“對我來說,設法拯救世界樹才是最優先事項,我會一邊繼續尋找辦法,一邊努力成長為更合格的神……偶爾,負起『智慧之神』的責任,開導一下迷途中的子民,這些……也就夠了。”」
聽著這話,嬴政眉頭微皺,看向一旁的扶蘇。
“如何,看出教令院的問題所在了嗎?”
扶蘇聞言將視線從天幕上移開,思索道:“兒臣以為,教令院的問題,在於小吉祥草王對於賢者們太過放縱,以至於他們一次次無視神明,甚至釀成大禍。”
“隻是如此?”嬴政又問。
“這個……”扶蘇猶豫了一下,遲疑許久,才不確定地說:“小吉祥草王本人,似乎也有些過於懦弱,過於自卑了?”
聽到這話,嬴政眼中才多了一絲滿意。
“不錯,看來還不是完全沒救。”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教令院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完全是因為小吉祥草王的放縱。”
“在須彌人並不信仰她的時候,她並沒有擔負起一個神明應有的責任,而是令自己成為了一個「存在著」的神明。”
“如此一來,隻會讓她更無地位,令教令院得寸進尺,無視,怠慢,甚至最終生出更龐大的野心。”
“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她自卑,不夠信任自己,其實她和教令院的人一樣,目光一直聚焦在大慈樹王的身上。”
“須彌人追憶這位偉大的神明,她自己也視大慈樹王為太陽,這便是身為如今的塵世執政,最大的錯誤。”
說著,嬴政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注視著扶蘇道:
“記住,身為上位者,最不能有的,就是自卑的情緒。”
“作為帝王,虛心納諫,自我約束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帝王的根本,就在於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地位與權柄。”
“前任是前任,不論多麼偉大,逝去了就是逝去了,一直將自己置身於前任的陰影中,隻會讓這個國家走向滑坡的邊緣。”
嬴政歎息一聲,“你一向謙遜,這是好事,但過於放低姿態,隻顧著海納百川,卻忘了自己才是這片海洋的主宰,便隻會成為人人擺弄的傀儡。”
“小吉祥草王身為神明尚且如此,你好好想想,若是你,應當如何吧。”
這還是多年來,嬴政第一次如此語重心長的對扶蘇這般說話。
聞言,扶蘇一怔,心中思緒萬千,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由開始反省,曾經的自己,是否真的過於謙遜,以至於失了一些上位者的氣度呢?
「“關於教令院的計劃,納西妲知道些什麼嗎?”空詢問道。」
「納西妲搖搖頭,“教令院對於須彌的治理一直沒出過什麼大問題,這是我見到他們第一次脫離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