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室傾頹帝祚微,隋王仗鉞立皇畿。
須知亂世權臣起,方見蒼黃換袞衣。
話說列位看官,且聽咱從頭道來——這中華大地自晉室南渡,便似那碎了架的算盤,珠子撒得遍地都是,南北分治三百年,城頭變幻大王旗。到了北周建德六年,周武帝宇文邕揮師滅了北齊,眼看四海歸一,不想天妒英才,武帝北征突厥時染了重病,回長安沒半年便龍禦歸天,傳位給太子宇文贇。這宇文贇便是周宣帝,卻是個天生的敗家子——登基不到一年,嫌龍椅坐得憋屈,竟把皇位傳給七歲的兒子宇文闡,自己躲進後宮當起「天元皇帝」,每日摟著五位皇後喝花酒,連兒媳都納入宮中,真正是酒色蝕骨,不到兩年便把身子淘空了,二十二歲上醉死龍床,嗚呼哀哉!
周宣帝一死,七歲的周靜帝宇文闡坐在龍椅上直哭,全靠生母楊太後抱著聽政。列位,這楊太後的父親可不是凡人——隨國公楊堅,生得是:
身高九尺開外,腰大十圍有餘。麵如紫銅映日,額上五道肉紋直貫天庭;目若朗星照夜,瞳中雙炬精光射人膽魄。鼻梁高聳如昆侖玉柱,嘴唇豐厚似塗丹朱。一部美髯從頷下直垂至腹,根根如漆刷就。頭戴衝天冠,身穿赭黃袍,腰係玉帶,足蹬烏靴,端的是龍姿鳳章,自帶帝王氣象。更兼他出身弘農楊氏,祖上三代公卿,又娶了柱國大將軍獨孤信之女,既是國丈,又是手握重兵的柱石之臣。早有相士暗歎:「此公額上五柱入頂,乃帝王之相也!」
周宣帝病重時,楊堅便以國丈身份入宮侍疾,實則暗中勾連大臣。他瞧著宣帝寵臣劉昉、鄭譯與其他權臣不和,便設酒結交。這日宣帝彌留之際,劉昉湊到楊堅耳邊說:「主上病危,太子年幼,國賴長君。隨公乃國之棟梁,當以天下為己任!」楊堅故作惶恐:「某乃外戚,豈敢擅權?」鄭譯立刻從袖中摸出假詔書:「我等已擬好遺命,公若不應,天下必亂!」就這樣,楊堅接了「遺詔」,總攬內外兵權。
消息傳到北周宗室耳朵裡,趙王宇文招拍案而起:「楊堅這老匹夫,分明要奪我大周江山!」遂邀陳王宇文純、越王宇文盛等諸王密議,定下「獻瓜計」。數日後,趙王差人請楊堅過府赴宴,您道這宴席擺在哪裡?正廳中央設著八仙桌,四周屏風後影影綽綽全是刀斧手,廊下站著的仆役個個太陽穴高鼓,一看就是練家子。酒過三巡,趙王捧著一盤西瓜笑道:「新瓜初熟,隨公嘗嘗鮮!」說罷拿起西瓜刀,作勢要切瓜,眼神卻直瞟屏風。楊堅何等精明,早瞧出刀柄反光裡藏著殺氣,手按玉帶暗運內力。就在趙王手腕發力的刹那,隨駕的心腹崔彭「噌」地站起,擋在楊堅身前,鋼刀出鞘聲震屋瓦:「相府有急事,王爺留步!」與此同時,府外「轟隆」一聲,楊堅的鐵甲衛隊撞開府門,刀槍如林湧入院中,把個趙王嚇得西瓜刀「當啷」落地,臉如白紙:「隨公莫驚,某、某隻是獻瓜……」楊堅冷笑一聲,拂袖而去,三日後便以謀反罪名將趙王等五位親王儘數誅殺,北周宗室從此沒了羽翼。
掃清障礙,楊堅代周便是板上釘釘。開皇元年二月十四,長安太極殿張燈結彩,鼓樂喧天。七歲的周靜帝宇文闡穿著小朝服,由內侍架著走上殿,看見階下黑壓壓的文武百官,早嚇得尿了褲子。隻見劉昉手捧禪位詔書,扯著嗓子念:「……周德已衰,天命歸隋,今靜帝禪位於隋王楊堅,欽此!」
詔書一畢,殿中頓時山呼海嘯:「萬歲!萬歲!萬萬歲!」楊堅身著十二章紋袞服,頭戴十二旒冕冠,在百官簇擁下登上龍椅。內侍捧上傳國玉璽——這可是秦始皇用和氏璧雕的,上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曆經秦漢魏晉宋齊梁陳,如今落到楊堅手裡。他捧璽在手,望著殿下伏拜的群臣,想起自己從一個普通將軍,熬到國丈,再到帝王,不禁心潮澎湃,朗聲道:「昔周室衰微,天命在朕。今朕建國號為隋,改元開皇,願與天下百姓共享太平!」
這「開皇」二字,取的是「開辟皇道,萬象更新」。楊堅登基頭一道聖旨就是大赦天下,免百姓一年賦稅,又在皇城前立碑,親書「緩刑薄賦,與民休息」。長安百姓聽說新皇登基,紛紛跑到皇城根下看告示,有那見過楊堅的老漢捋著胡子歎:「瞧隋主那相貌,真是龍顏大悅,咱老百姓要過好日子嘍!」
楊堅登基後,立長子楊勇為太子,封次子楊廣為晉王,鎮守並州。這楊廣年方十三,生得是:
麵如冠玉映朝霞,目若朗星轉光華。頭戴束發紫金冠,身穿織金錦袍,腰係玉帶,足蹬粉底烏靴。身形挺拔如青鬆,舉止沉穩似老吏。更兼弓馬嫻熟,過目成誦,比他哥楊勇多了十分機靈,十二分心機。隻是那雙眼珠轉得太活,細看時隱隱透著股狠勁,正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楊廣受封晉王那日,並州王府張燈結彩,大擺筵席。席間楊廣屏退左右,對心腹宇文述道:「兄長楊勇整日在後院蓋樓玩女人,哪像個儲君?父親雖說立了他,可上次見他盯著兄長搖頭,分明有悔意。」宇文述忙道:「殿下英武,天下共知,但如今還得韜光養晦,廣招賢才。」正說間,親衛來報:「門外有個少年,自稱李靖,求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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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靖是誰?乃是名將韓擒虎的外甥,生得:
年方十六七,身高七尺餘。麵如朗月,眉似遠山,目若寒星閃閃,鼻如懸膽端正。頭戴青布儒巾,身穿素色直裰,腰係麻絛,足蹬草履。雖是布衣打扮,卻自帶一股書卷氣,又隱有武將風骨,走起路來步履沉穩,眼神裡透著與年齡不符的鎮定。
李靖走進廳來,不卑不亢作了個長揖。楊廣見他氣度不凡,笑道:「小先生年少,為何有膽氣闖我王府?」李靖朗聲道:「今隋主新立,天下未定。南有陳朝偏安,北有突厥虎視,此乃心腹大患。晉王若想建功立業,當趁此時訓練兵馬,積蓄糧草,一旦主上下令南征,便可一鼓作氣統一天下。」
楊廣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忙問:「陳朝有長江天險,突厥有鐵騎百萬,先生可有破敵之策?」李靖微微一笑:「陳朝君臣奢侈,百姓早盼王師,不過是紙糊的老虎!可先派細作潛入江南,把他們的兵防布署、糧草囤積全摸清楚,再在江淮屯兵虛張聲勢,等他們防備鬆懈,水師順江而下,陸軍分道並進,陳朝必亡。至於突厥,部落分散,咱就用遠交近攻,挑唆他們互相打,等他們打疲了,咱再趁機出兵,保管馬到成功!」
楊廣聽得連連點頭,當場拜李靖為記室參軍,留在府中。從此他在並州招兵買馬,又命人偷偷畫了江南地圖,收集突厥情報,那架勢,分明是把天下當成了自家的棋盤。
楊堅登基後深知治天下不易,雷厲風行推行新政:
第一改官製!廢了北周六官,仿漢魏設三省六部——尚書省管行政,內史省管決策,門下省管審議;吏、禮、兵、刑、戶、工六部各司其職,從這往後,三省六部成了鐵打的規矩,一直用到明清!
第二均田製!下旨清查戶口,推行均田令——男丁十八歲以上,授露田八十畝、永業田二十畝;婦人授露田四十畝。又輕徭薄賦,丁男每年隻服勞役二十天,賦稅比北周少了三分之二!老百姓一聽,歡天喜地開墾荒地,沒幾年大隋就倉廩充實!
第三修律法!命高熲、鄭譯修訂《開皇律》,廢了前朝梟首、車裂那些酷刑,改成笞、杖、徒、流、死五刑,量刑公道。聽說律法修成那天,長安監獄裡隻剩不到一百個犯人,真正是刑簡政清!
第四築新都!嫌長安舊城狹小潮濕,命宇文愷主持營建大興城——宮城、皇城、外郭城規劃得四四方方,街道寬得能跑馬車,宮殿修得比天宮還氣派,成了當時天下最繁華的都市!
這一番新政下來,大隋國力蒸蒸日上,史書稱「開皇之治」,府庫裡的糧食布帛堆成山,竟有「古今稱國計之富者莫如隋」的說法。可楊堅還是睡不著覺,常對大臣說:「江南有陳朝,北方有突厥,這兩塊心病不除,朕吃不下飯!」遂命楊素在渭水邊督造戰船,命賀若弼鎮守揚州,日夜操練兵馬,隻等時機一到,便要一統天下。
卻說北方突厥,沙缽略可汗聽說楊堅篡了北周,哈哈大笑:「我突厥與周室世代通婚,如今周亡了,我得給親家報仇!」親率四十萬大軍南下,把隋邊境攪得雞犬不寧。楊堅大怒,命衛王楊爽為元帥北征。兩軍在白道相遇,隋將史萬歲單槍匹馬衝陣,突厥勇士上來一個殺一個,上來兩個殺一雙,直殺得突厥兵心驚膽戰,沙缽略可汗大敗而逃,遣使請和。楊堅雖許和,卻在心裡記下了這筆賬。
再說江南陳朝,陳後主陳叔寶是個風流天子,不理朝政,整天跟寵妃張麗華在後宮喝酒作詩,還蓋了「臨春」「結綺」「望仙」三座高樓,用黃金白玉裝飾,窮奢極欲。有大臣上書勸諫,陳後主把奏折一扔:「怕什麼?有長江天險,隋軍能飛過來不成?」依舊夜夜笙歌,唱著那首《玉樹後庭花》。列位可知這曲子?正是亡國之音啊!陳朝上下,已是朽木難支,隻等隋軍的刀兵來砍了。
隋主新政定江山,晉王蓄勢把兵攢。
陳朝醉生夢死日,突厥敗走請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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