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宸從婚房離開後,重新回到酒席上。
席間賓客依舊推杯換盞,笑語喧嘩,無人察覺他的異樣。
酒過三巡,沈奕宸忽然身形一晃,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成幾片。
他捂住胸口,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緩緩跌坐在椅子上。
他微微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猛地咳嗽起來,隨即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麵前的桌布。
席間頓時一片嘩然,賓客們紛紛起身,麵露驚愕。
沈母見狀,立刻站起身,手中的帕子緊緊攥住,眼眶瞬間紅了。
她快步走到沈奕宸身邊,聲音顫抖:“宸兒!宸兒你怎麼了?彆嚇娘啊!”
她一邊用帕子擦拭他嘴角的血跡,一邊轉頭對護衛急聲道:“快!快去請府醫!快啊!”
護衛們不敢耽擱,立刻分頭行動,一人飛奔去請府醫,另一人則上前扶起沈奕宸,準備將他送回房中。
沈母緊緊跟在後麵,聲音哽咽:“小心些!快,快送他回房!”
席間一片混亂,賓客們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管家見狀,連忙上前安撫眾人,臉上堆著笑,聲音洪亮:“各位貴客,實在抱歉,將軍突發舊疾,府醫已在診治,大家不必擔心。還請繼續享用酒菜,莫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賓客們見管家如此說,也不好再多問,隻得重新落座,繼續飲酒談笑。
席間的喧鬨聲漸漸恢複,仿佛方才的變故隻是一場小小的插曲。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院角的暗處,一道黑影悄然閃過。
那人身形矯健,如鬼魅般迅速掠過長廊,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沈奕宸被兩名護衛攙扶著,步履蹣跚地回到了主院。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角還殘留著一絲未擦淨的血跡,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堪。
護衛小心翼翼地將他扶到床邊,沈奕宸微微抬手,聲音低沉而沙啞:“先下去吧。”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屋內紅燭搖曳,喜氣盈盈。
林一寧端坐在床邊,紅蓋頭遮住了她的麵容,隻露出一雙纖細的手,靜靜地搭在膝上。
沈奕宸深吸一口氣,勉強撐起身子,伸手緩緩掀開了她的蓋頭。
蓋頭下,林一寧的容顏如畫,眉目如星,帶著幾分清冷與關切。
她抬眼看向沈奕宸,目光在他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眉頭微蹙,伸手便要去搭他的脈:“你怎麼了?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麼還會吐血?”
沈奕宸輕輕避開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聲道:“毒是解了,但我懷疑府中有內奸,讓府醫配了藥,故意讓我看起來像毒發,好讓外人以為我命不久矣。”
他說到這裡,目光變得深邃,聲音也壓低了幾分,“我需要你配合我,裝作我還中毒未愈,引蛇出洞。”
林一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
她收回手,微微點頭:“好,我配合你。但你得告訴我,你現在的身體到底如何?”
沈奕宸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狡黠:“放心,我沒事。剛才的血是假的,隻是為了演得更逼真些。”
他說著,伸手拿起桌上的交杯酒,遞給林一寧一杯,“來,先喝交杯酒,彆讓人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