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歡嫵現在想起,都忍不住兩股戰戰。
扭頭重新看向這位一看麵相就清心寡欲的大伯哥,不禁改變了主意。
嫁老公就得嫁這樣克己複禮、人狠話不多、號令三軍的真正絕嗣好男人,省心省力,還不用生孩子。
完美符合她瀟灑獨美搞事業的幌子老公形象。
哪像周書耀,就跟養個大兒子似的,啥事都得依賴他,還得替他養崽。
周九震似也感受到眼前女人不正經的視線,冷著臉趕忙鬆開她的褲腰帶,退後一步和她保持距離。
彼時,小跑過來的周書耀嘴裡還叼著根狗尾巴草,撩了撩額前爬樹掏鳥蛋從而沾滿鳥毛的碎發,擔憂道,“娘,聽說你在衛生所被人打了,我這連滾帶爬就回來找你了,沒事吧?”
周九震也跟著附和,“我也是聽說娘被人打了,才一時情急踹了門。”
他邊說邊歉疚地看向淩歡嫵,像在解釋剛剛魯莽踹門的原因。
王桂花從水缸裡撈起葫蘆瓢舀了一勺水倒搪瓷盆裡洗了洗手就當消毒,一臉不解地看著兩個突然闖進來的大小兒子,“誰說我被人打了,村書記讓俺給知青們做檢查,還好人家淩知青褲腰帶緊得快,不然你們倆可就是耍流氓了。”
周書耀拔下口中的草,清澈又愚蠢的眸子上下打量了眼淩歡嫵,大聲譏諷道,“就她一個資本家大小姐渾身銅臭味,喂給農場的豬吃,豬都不吃,我們會對她耍流氓?”
猝不及防聽到上一世四十好幾還誇她好看的老公,如今一臉嫌棄罵她豬都不吃,簡直違和割裂,十分不習慣。
好在,這場大戲的主導者宋瑤瑤總算開始故技重施了。
她委屈地撇撇嘴,狀作自責般扯著嗓門怪自己,“都怪我以為姐姐大小姐脾氣慣了,會不配合做檢查打傷王嬸子,卻沒想到害的姐姐剛剛被周大哥給看光了,嗚嗚嗚……”
幾句話如驚天大瓜砸落,屋門口排隊嘮嗑的男女知青紛紛化身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擠到狹窄逼仄的土坯房裡湊熱鬨。
“宋同誌,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哪裡有看到淩同誌乾嘛?剛剛我娘都證明我什麼都沒看到,你這樣讓淩同誌以後怎麼嫁人?”
周九震環視一圈跑進來吃瓜的鄉裡鄉親,立馬跟前世的他弟周書耀一般,反駁宋瑤瑤的話。
相對於周書耀當時的慌亂,他鎮定自若,語氣裡還帶著一抹清洌的警告。
宋瑤瑤被他這氣質嚇得瑟縮了一下,畢竟上一世她見過周九震在部隊裡鐵麵無私的樣子,更是見過他徒手就能拍飛一頭瘋牛,哪有不怕的道理。
但為了促成這兩人,她還是梗著脖子道:“我剛剛看到你扯我姐姐的褲腰帶,你肯定就是看了什麼會長針眼的,所以立馬給她勒緊褲腰帶!”
“而且,我和書耀剛剛都看到了,你們倆剛剛抱在一塊,周團長,你得對我姐姐負責!”
宋瑤瑤邊說邊捅了捅身旁的周書耀讓他作證。
周書耀傻乎乎不明所以,就實話實說,“對,剛剛我就看到淩知青和我哥抱一塊哩,這肯定得負責啊!”
周遭圍觀嗑瓜子的鄉裡鄉親和等著體檢的知青們聞言也七嘴八舌議論。
“這女同誌在檢查室裡能乾嘛,八成就是被看了。”
“就是,淩知青那狐媚子樣,聽說割個麥子那腰比麥穗還軟,聽說上次還有個男同誌為看她一頭撞拖拉機上,換誰誰不迷糊?”
“胡說八道什麼,周家大小子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忘了他可是不近女色的。”
“哪有不近女色的,我聽人說城裡那些資本家小姐洗澡都用牛奶,哪像我們鄉下婆娘又糙又黑,誰不想看,不然他去踹門乾嘛?”
聽著耳邊人的議論聲再次如前世那般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淩歡嫵腦瓜子嗡嗡直響,煩得不行。
生怕他們再說出侮辱周九震的話。
畢竟人家保家衛國的一個大直男,哪懂得宋瑤瑤的小心機。
不過是太緊張人家老母親而已。
“好了,你們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