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女人側躺著,那本《為國家奉獻一切》的書就這麼靜靜落在她手邊,就這麼水靈靈地睡著了。
周九震拉了被子一角蓋在她肚子上,目光仔細描摹著她的眉眼。
一個月沒見,她額前的劉海長了不少,下巴也圓潤了許多。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想著她生氣摔碗的模樣。
想著她躲在床上眼珠子骨碌碌轉著偷看他洗澡的模樣。
想著她在他身下全身發抖眼尾紅紅的模樣。
當初他洗澡,她哪裡能睡得著。
如今,他這是一點魅力都沒有了嗎?
周九震有些沮喪,對著鏡子看了又看。
明明胡子都刮乾淨了呀?
他又摸了摸腹肌,難不成這些日子疏於鍛煉,身材走形?
周九震將屋裡東西整理一番,才側躺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
翌日。
淩歡嫵扛著鋤頭出門,準備將門口長出來的堿茅草燒了當成天然肥料。
她沒想到出門一個月,那些原本在其他地方要兩三個月長成的堿茅草竟然就已長成。
剛揮起鋤頭鋤草,秦晉深就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鋤頭,“淩同誌,我來幫你鋤吧。”
可他自小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還不如淩歡嫵。
力氣沒使對,一鋤頭下去,竟整個陷進土裡拔不出來。
“哈哈哈……”
身邊頓時傳來一陣哄笑聲。
宋瑤瑤和幾個嬸子站成一排,笑成一團。
“你們看我嫂子天天忙活種菜,回來一看,天都塌了,居然種了一地的草!”
“現在沒臉見人,居然叫她童養夫來偷偷鋤草,真是笑死人了!”
宋瑤瑤這一個月在家屬院裡已經和許多嬸子混得熟絡。
白天周書耀去上工,她在家屬院裡同人拉家常也樂得自在。
前陣子周九震和婆婆湊了幾十塊錢想讓她和周書耀離開海島,她一哭二鬨三上吊才迫使他們同意她生完孩子再走。
她想不明白憑什麼周九震和婆婆都向著淩歡嫵。
昨晚更是沒在淩歡嫵那拿到一點米肉,心底窩著火,正好在這裡發泄。
其他嬸子雖然憋著笑不敢明著嘲諷,但說出的話卻是話裡話外笑她是個花瓶,是個蠢的。
“周團長媳婦,你沒種過菜我們不怪你,可有多大的金剛鑽就攬多大的瓷器活,你和你旁邊那二流子鋤頭都不會拿,就彆糟蹋鋤頭了。”
“對啊,團長她媳婦,你以為我們這些隨軍過來的,是吃撐了不想乾活嗎,天天都閒著?還不是這海島土壤不行,就連種出來的地瓜都收成不好,你就彆瞎折騰亂種了,你看你種出一地的草,不是讓人笑話嗎?”
“我看你細皮嫩肉的,還是回家好好伺候周團長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