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們就這麼走了嗎?”苗靈兒一邊哭,一邊不甘心地問。
“不走還能怎麼辦?”苗大老爺的聲音裡滿是疲憊,“陳平安現在有巡檢司撐腰,我們惹不起。以後,你也彆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好好在家待著,我再給你找個靠譜的人家。”
苗靈兒沒再說話,隻是哭得更凶了。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徹底改變了。
看著苗家父女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陳平安終於鬆了口氣。
他轉頭看向馬玉嬌,發現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色有些蒼白。
“玉嬌姐,你彆多想。”陳平安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我和蘇清鳶的婚事,隻是巡檢司大人的安排,是場沒有感情的聯姻。我心裡隻有你,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想辦法推掉這門親事。”
馬玉嬌抬起頭,眼裡帶著幾分淚光,卻還是擠出一抹笑容:“平安,我知道你有難處。你不用為了我,跟巡檢司鬨僵。隻要你心裡有我,我就滿足了。”
陳平安看著她委屈的模樣,心裡一陣心疼。
他緊緊抱住馬玉嬌,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馬玉嬌受委屈,一定要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一個安穩的家。
一旁的春桃看著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知道陳平安和馬玉嬌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他們現在有多難。
她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陳平安能早日擺脫這些麻煩,和馬玉嬌過上安穩的日子。
窗外的雪還在下,屋裡的氣氛卻比剛才溫暖了些。
陳平安知道,這場婚事的鬨劇還沒有結束,巡檢司那邊,苗家那邊,還有村裡的各種麻煩,都在等著他去解決。
但隻要有馬玉嬌在身邊支持他,他就有勇氣去麵對這一切。
天剛蒙蒙亮,陳平安還在炕上睡著,就聽見院外傳來苦力強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他大嗓門的呼喊:“陳爺!陳爺!不好了!您原來的老房子被人占了!”
陳平安猛地驚醒,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
那老房子他雖然一個月沒住了,可裡麵還堆著些大哥陳金貴的舊物,怎麼會突然被人占了?
他來不及多想,抓過旁邊的棉襖就往身上套,又戴上厚厚的棉帽,踩著棉鞋就往外衝。
“怎麼回事?看清是誰占的了嗎?”陳平安一邊走,一邊問氣喘籲籲的苦力強。
外麵正下著鵝毛大雪,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每走一步都要費不少勁。
苦力強縮著脖子,搓著凍得通紅的手:“沒看清臉!瞅著不像咱們村的,像是逃難過來的。最近這幾天,好多難民往咱們草廟村跑,估計是走投無路,才占了您的老房子。”
陳平安心裡一動——逃難的?
他想起馬玉嬌的爹娘和弟弟,也是去年逃難來的草廟村,要是沒有馬玉嬌收留,恐怕早就凍餓而死了。
這老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要是真有難民住進去,他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轉念一想,裡麵還有大哥的遺物,總得去看看情況。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老房子走,雪越下越大,視線都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