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獵獵,槍戟如林。
玄甲軍,鎮南軍,親衛軍,虎賁曲,後勤軍一部,按照軍令三萬餘兵馬列陣在前,各部曲間時不時有傳令騎兵穿梭其中。
燕字戰旗中偌大的“安”字帥旗下,馬上的安陽抬手遮眉望向正前方。
正前方,王羨之的五萬兵馬列陣以待,兵馬軍陣整齊,兵馬士氣高昂,安陽感慨
“這軍陣,士氣,邱毅不愧是先帝時期的老將,這一身統兵本領跟著王賊可惜了…”
渤州戰局打到如今,局勢已經相當明朗,天下諸侯皆知王羨之敗勢已成,但,就算四麵被圍,在對麵以邱毅為主將的兵馬士氣仍舊不落,可見邱毅之能力,這不得不令人感歎?
一側端坐在馬上的郭奉嘉微微一笑,“主公這是惜才了?等攻破王羨之,隻要活捉邱毅,臣有辦法讓其歸順主公…”
迎著風,安陽搖了搖頭。
“看這陣仗,王賊是破釜沉舟,打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雖有兩萬餘新卒,但這五萬兵馬又豈是那般容易擊敗的?”
郭奉嘉看了一眼正前方,堅定道
“主公不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對方雖有五萬兵馬,有邱毅老將,洪義,洪信,但我軍卻是精銳悍卒!”
“玄甲戰旗天下聞名,親衛軍更是全軍挑選而出戰力非凡,而鎮南軍大部,此前在巨鹿缺糧少兵之絕境血戰一年,戰力亦是不凡,雖眼下兵力不足王羨之,但我軍悍勇卻不是眼前這五萬兵馬能比的。”
“恐怕…主公擔憂的不是眼前的大戰吧…”
安陽麵沉如水,眉頭緊鎖,點頭道
“確有擔憂。”
“王賊曾貴為一朝左相,其野心在我為邊卒之時便已天下皆知,如今窮途末路,定然滿是不甘,尤其是本帥與之有血親之仇,而今本帥第一個攻入中陽,他定然滿是怒火,眼前這五萬兵馬便是明證…”
“意圖很明顯,拚的便是就算五萬兵馬覆滅也要讓我軍元氣大傷,就算覆滅也不讓本帥好過…”
“這尚不是本帥最擔憂的…本帥最擔憂的便是他王賊還有後續的瘋狂舉動…以本帥對其了解,他斷然還有後續舉動…”
郭奉嘉微微皺眉,隨即道
“主公不必擔憂,若按主公所言,臣猜測,他王羨之唯一的後招便想與主公玉石俱焚罷了?然,主公又豈會中招陪一個塚中枯骨玉石俱焚,僅需小心提防便可。”
安陽點頭認可,目光重新聚焦在對麵這五萬餘兵馬上來,偏頭看向郭奉嘉問道
“奉嘉可否為我解惑,王賊這五萬大軍為何不據中陽城堅守,而選擇與我野戰?”
“需知中陽城不僅是州治郡治城池,更是舊齊此前的王都,城巨牆高,若以五萬兵馬據城堅守,我軍雖是精勇悍卒,就算付出巨大傷亡,攻破的可能性也很小!”
郭奉嘉微微一笑,“主公心中已有答案吧…”
見安陽未說話的點點頭後,郭奉嘉繼續道
“據城堅守而戰,雖能明誌與中陽城共存亡,亦能讓我軍攻城損失慘重,這或許能達到王羨之臨死不讓主公好過的目的…”
“但,這需要我軍攻城才行,若王羨之據城堅守,我軍若是不必急於攻城,而選擇圍困,他王羨之則無半點退路,這座巨城不久會糧草枯竭,最終還是要出城決戰…”
“不過,屆時,饑寒交迫,這五萬兵馬還有多少士氣戰力?恐怕不等出城決戰,城中便會內亂,或許這五萬兵馬亦會如此…”
“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這不是王羨之想要的。”
“與我軍野戰,有邱毅統帥,洪義洪信為將,尚能有一搏,最不濟也能最後退守中陽巨城,屆時就算糧草枯竭,也算做了最大努力!”
“至少能保證目前城中不會內亂影響他王羨之,眼下誰敢內亂,這五萬兵馬瞬間便會回城破家滅門!”
安陽點頭,“這王賊雖不會用兵,但這智謀卻不辱沒他曾為左相之名。”
郭奉嘉問道“主公,眼下是戰還是稍後幾日再戰?”
“戰!當然戰!日後遇到敵眾我寡之事不會在少數,征戰天下才剛剛開始,五萬兵馬破釜沉舟的兵馬就想讓本帥停止腳步,以後如何麵對更強的諸侯呢?”
“不過,在此之前,本帥還是要見一見王賊…”
說著,不等郭奉嘉疑惑的眼神,安陽便招呼親衛陣前喊話。
一騎從陣前飛出,絕塵而去。
“我家主公邀貴主王羨之陣前一敘!”
“我家主公邀貴主王羨之陣前一敘!”
……
原本看著飛奔而來的一騎喊話,在中軍的老將邱毅有些疑惑,安陽想臨戰見主公?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並未急於答複,看向一旁的洪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