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絕望瞬間在眾將心中升起。
王羨之包括眾將,早就聽說過燕軍各軍均有幾千騎兵,還有一支五百虎賁重騎,這支重騎於北蒼對戰中凶名鵲起,聞名天下。
如今居然都被安陽帶來了,用在他們身上了,驚恐的同時,也有羨慕嫉妒的無奈。
他們也想有騎兵,可是沒有馬,也養不起。戰馬多歸於北蒼,想要弄馬就要穿過薊州,那是安陽的地盤,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得到戰馬!
好不容易湊足五千騎兵,防守渤州一年早已消耗殆儘,此刻戰場麵對這冰冷的重甲,鋪天蓋地的騎兵,唯有用人命去填。
想法是這麼個想法。
用人命填能填到何時?
底下拚命的將士必然會崩潰,這點他們戎馬多年,再清楚不過,就看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饒是邱毅滿腹治兵之能,他此刻也隻能暗自長歎一聲,束手無策。
這仗太被動了,太窩囊了。
前方兩軍已經將要接陣廝殺。
王羨之的五萬步卒方陣很多已經開始混亂,不過在各級隊曲長長刀斬殺影響士氣的兵卒震懾下暫時恢複了有序。
“放箭!”
“放箭!”
隨即,王羨之五萬方陣中傳出陣陣嘶吼軍令,如蜂群一般的箭雨遮天蔽日蜂擁而至。
與此同時,左右兩翼進攻的燕軍騎兵,亦是發出了拋射箭雨。
人仰馬翻,塵土飛揚,不少騎兵被箭雨覆蓋跌落馬下。
王羨之的步卒方陣中同樣在陣陣箭雨覆蓋下被釘死大片。
箭雨終究是隻是殺戮的序曲,真正的廝殺才剛剛開始。
“立盾,舉槍!”
“長刀準備斬馬腿!”
箭雨停止,如洪流般的燕軍騎兵轉瞬即逝,猛烈的撞擊在王羨之的左右軍陣上!
廝殺從來都是慘烈的。
猶如鋒矢鑿穿盔甲,洪流衝破土牆一般,伴隨一路煙塵,騎兵瞬間突入軍陣中,刀槍碰撞,噗噗入肉,人仰馬翻,血霧升騰!
這讓近七成新卒組成的王羨之的五萬大軍將士真正直觀感受到了騎兵的凶悍!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時間感受,或許臨戰會恐懼,真正刀兵相接廝殺之時,恐懼也就不存在了,不,或許是來不及恐懼。
唯一能做的便是齊聲嘶吼,在隊正曲長的軍令下,沒有任何情感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冰刃,也許下一刻便被長槍釘飛!
王羨之的步卒大片大片的飛起再落地,當然燕軍騎兵伴隨戰馬的摔倒,也在不斷地落馬倒下。
但衝鋒不會停止。
隻要還有人在,衝鋒便不會停止,燕軍的騎兵一路衝陣深入,王羨之的很多方陣已經亂作一團,完全組織不起有餘的抵禦,這就是騎兵的衝鋒威力。
如果說騎兵衝陣是衝散陣型,僅僅隻是暫時占據優勢,那麼真正的殺招,便是正前方呼嘯而至的重騎,以及跟進而來鋪天蓋地的步卒!
人馬俱甲的五百虎賁重騎,飛奔起來猶如一座人形巨獸,張開血色獠牙,撕碎麵前的一切敵人。
凡是觸碰其身的刀槍劍戟兵刃劃過,鏗鏗作響,泛起火花,重騎前方的步卒,三五成群觸之即飛,肝膽俱碎,特製大長刀的四周範圍內,血霧繚繞,無一具完整的屍體!
如果說左右的七千騎兵隻是讓王羨之的步卒暫時忘記恐懼,尚能勉強組織抵抗,那麼重騎的殺戮,則是讓他們身體不自覺的升起冷顫,這是一種麵對死亡的本能。
在重騎徹底撕開陣型,王羨之的步卒完全來不及重新組織反抗之時,而緊接著,燕軍兩萬多悍勇步甲的陣型嚴密的到來,則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燕軍的步卒成為了鐮刀,大批的收割著混亂不堪的敵軍。
鏗鏗撞擊,兵刃入肉,斷肢橫飛,血霧滿天,慘叫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