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香灰藏鉤(龍王廟的陰陽棋局)_烏紗劫血墨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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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香灰藏鉤(龍王廟的陰陽棋局)(1 / 1)

密道石壁滲出的水珠在火折下泛著冷光,謝明硯指尖撫過輪椅轍印旁的艾草刻痕,突然觸到一處凹陷——三圈螺旋紋內嵌著半粒熒光石,棱角磨得溫潤,分明是青禾指尖日日摩挲的痕跡。他喉間發緊,七年前青禾坐在輪椅上教他辨認鉤光密語的畫麵突然清晰:「蘇信,螺旋紋代表『迂回』,熒光石亮三下,便是『有埋伏』。」此刻石麵蒙著薄灰,唯有中心凹處潔淨如新,像她臨終前望向他的目光,清透中藏著未竟的叮囑。

「有夾層!」沈硯冰的鐵尺鉤叩在石壁上,回聲空洞如喪鐘。她的指節因用力泛白,腕間舊傷處的疤痕在火光下猙獰如蜈蚣——那是七年前為護青禾擋箭時留下的,此刻卻隨著心跳突突作痛。林小柱突然拽住謝明硯衣袖,袖口滑落處露出半截褪色的平安結,繩尾還纏著半片藍艾枯葉:「先生說過,腐正二字遇水顯形!」少年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尖利,卻在尾音處發顫,像寒風中的燭火。

鐵尺鉤刺入牆縫的瞬間,謝明硯聞到沈硯冰發間隱約的艾草香——那是青禾配的防蛇藥,七年來她從未換過。牆皮剝落聲中,暗格裡的焦黑卷宗露出一角,「沈遇」二字被剜去的筆鋒處,凝固的血痂如扭曲的淚痕。沈硯冰猛地捂住嘴,指縫間漏出壓抑的嗚咽:「這是兄長的火漆印,他總說...總說考功司的卷宗該比明鏡還乾淨...」她的指尖劃過艾草標本,葉脈間的血字突然刺痛謝明硯的眼——那字跡與青禾臨終前寫在他掌心的「硯」字,竟有相同的力透紙背。

「噗——」弩箭擦著耳際釘入石壁,尾端熒光在密道深處畫出冷冽的弧。謝明硯本能地旋身護住少年,斷尺卻在觸到對方衣襟時頓住——那布料紋理,分明是夜梟死士特有的「千層暗紋」,透氣卻藏毒。沈硯冰的鉤鏈已卷住假林小柱咽喉,鐵尺鉤在他頸動脈處壓出青白的痕:「說!青禾的光種暗號,你如何得知?」她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鐵,卻在提到「青禾」二字時驟然發顫。

假少年扯動嘴角,露出染了毒的黑牙:「沈副將...你以為青崖山的火真能燒儘夜梟?孫大人早說了,鐵尺軍的暗影三衛...」他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混著毒霧噴在沈硯冰手背上,「該換換新血了...」話音未落,軀體已化作青霧,霧中飄來的殘頁上,「沈遇通敵」四字的「通」字缺筆,竟與謝明硯佩上的「正」字如出一轍。

「是活字模!」謝明硯抓起殘頁,紙角殘留的雪蠶礬氣味讓他胃部痙攣,「他們用同一套模具偽造文書...」沈硯冰突然踢翻香灰缸,缸底的密道圖上,文華閣後殿的紅點周圍爬滿蛛網般的黑線,像極了青禾臨終前咳血時在錦帕上暈開的汙漬。她的鐵尺鉤尖深深紮進「慎思閣」三字,木紋開裂聲中,謝明硯聽見她牙縫裡擠出的低語:「我兄長被處斬前,曾托人帶話...說慎思閣的月光...能照見人心。」

青銅門閉合的轟鳴中,青禾的投影突然亮起。她的輪椅碾過虛擬的棋盤,斷尺輕點「將」位時,袖口滑落露出腕間舊傷——那是謝明硯永遠無法忘記的場景:七年前他中了迷煙,誤將青禾認作刺客,斷尺劃傷她手腕的瞬間,她卻笑著說「蘇信的劍,該對準更值得的敵人」。此刻投影裡的她指尖泛著青灰,眼尾的淚痣卻異常鮮紅,像用鮮血點染的最後注腳:「硯冰,蘇信...銅鶴嘴裡藏著的不是秘檔,是...」

光影驟然碎裂,謝明硯踉蹌著扶住石壁,掌心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是青禾的字跡,「硯冰」二字被刻得極深,旁邊歪歪扭扭寫著「勿信」。他猛地轉頭看向沈硯冰,卻見她正對著佛龕落淚,火折的光在她眼角的疤痕上跳躍,將那道月牙形的傷照得忽明忽暗。七年前他為她包紮傷口時,她曾說「等打完仗,要去江南看青禾種的藍艾」,如今藍艾的碎屑卻嵌在骸骨指縫裡,像極了她未說完的誓言。

「謝公子,」沈硯冰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你可記得龜茲山最後一戰,我為何沒在你身邊?」她的鐵尺鉤挑起佛前殘燈,燈油裡漂著半片紙角,「孫鶴年用我兄長的性命要挾,讓我在軍備庫裡...」她突然哽咽,鉤鏈在掌心纏出血痕,「我看著他們換走火藥,看著鐵尺軍的弟兄們拿著啞炮迎敵,卻連一句『小心』都喊不出...」

石階儘頭的微光突然劇烈晃動,數十支弩箭破空而來。謝明硯斷尺旋舞如輪,擋下暗器的刹那,看見箭尾綁著的紙條上「青禾」二字被血浸透。沈硯冰的鉤鏈已卷住他腰際,破窗瞬間,他聽見她在耳邊低語:「當年青禾跪在文華閣前,孫鶴年讓我用鐵尺烙她的輪椅...她卻笑著說『硯冰,替我記住這道疤,總有一天會變成鉤穿腐網的刃』。」

文華閣後殿的銅鶴香爐噴出的煙霧裡,謝明硯聞到混在雪蠶礬中的苦杏仁味——是毒。他猛地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卻見沈硯冰直勾勾盯著銅鶴的眼睛,瞳孔因中毒泛起灰霧。「冰!」他的斷尺剛要刺向她人中,卻見她突然露出慘笑:「彆碰我...孫鶴年說,我的血裡...早就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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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鶴巨口張開的瞬間,謝明硯終於看清密檔封皮上的朱批——「著沈遇即刻處斬,鐵尺軍副將沈硯冰協查」。那字跡力透紙背,最後一筆拖出長長的墨痕,像極了青禾臨終前在他掌心寫「硯」字時的顫抖。沈硯冰的鐵尺鉤「當啷」墜地,發出絕望的清響,與七年前青禾斷尺落地的聲音,竟分毫不差。

閣樓木板炸裂聲中,孫鶴年的輪椅碾過艾草碎葉。他指尖的斷尺沾著新鮮血漬,在謝明硯瞳孔裡投下扭曲的影:「蘇信啊蘇信,你以為青禾是為你而死?」老人咳出帶血的痰,嘴角勾起殘忍的笑,「當年她跪在我麵前時,求的是饒沈硯冰一命——說鐵尺軍可以全滅,唯有這丫頭...」

「住口!」沈硯冰突然撲向輪椅,鐵尺鉤抵住孫鶴年咽喉,卻在觸到他衣領時驟然僵住——那領口處繡著的藍艾花紋,正是青禾親自設計的義學紋樣。孫鶴年反手扣住她手腕,枯瘦的指節捏得她骨骼作響:「沈副將,你以為自己的疤是替青禾擋刀?錯了——那是我讓人剜去你後頸的夜梟印記,好讓你名正言順潛入鐵尺軍...」

謝明硯的斷尺「當啷」墜地,與沈硯冰的鐵尺鉤發出雙重回響。他想起青禾臨終前塞給他的錦囊,裡麵除了避蟲礬,還有半片帶齒痕的藍艾葉——原來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沈硯冰是夜梟的棋子,卻依然將最鋒利的鉤尖,留在了暗影裡。

「看,你的好副將在發抖呢,」孫鶴年鬆開手,任由沈硯冰跌坐在地,「她兄長沈遇不是替我頂罪,是替她——替那個背叛鐵尺軍、害死青禾的夜梟細作!」老人轉動輪椅靠近香灰缸,指尖蘸著灰末在地上畫出「正」字,最後一筆卻故意缺角,「青禾到死都護著你,沈硯冰,你說她要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親手換了她的藥...」

「彆說了!」沈硯冰突然抓起鐵尺鉤刺向自己咽喉,卻被謝明硯死死握住尺身。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香灰上畫出蜿蜒的紅線,像極了青禾義學門前的艾草小徑。他看著她眼底翻湧的劇痛,突然想起青禾說過的話:「光與影從來不是對立,暗影裡的鉤尖,有時比明火更能照見真相。」

「硯冰,」他按住她顫抖的肩膀,任鮮血浸透衣袖,「青禾留給你的不是恨,是鉤光。」他摸出青禾的斷發係在她鐵尺鉤上,發絲突然繃直指向銅鶴的右眼,「你看,她早就知道...知道你會在這一刻,親手鉤出真相。」

沈硯冰抬起眼,火光中,斷發與鉤尖的影子在石壁上交織,竟拚成完整的「正」字——而在「正」字下方,青禾的投影悄然補上了最後那道鉤痕。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龜茲山的雨夜,青禾將鐵尺鉤塞進她掌心,說:「硯冰,鉤子要鉤住真相,首先得鉤住自己的心。」

孫鶴年的驚呼聲中,沈硯冰的鐵尺鉤已刺入銅鶴右眼。機關轉動聲裡,銅鶴腹中掉出個檀木盒,盒蓋上刻著青禾的筆跡:「硯冰親啟」。她顫抖著打開盒蓋,裡麵躺著枚刻著「冰」字的鑄鉤釘,與謝明硯那枚「硯」字釘嚴絲合縫,拚出的「青崖」二字在熒光中流轉,像極了青崖山永不熄滅的磷火。

「這是...」她的聲音哽咽,指尖撫過釘身的紋路,那是青禾用斷尺一筆一劃刻下的,「青禾說過,雙鉤合璧時,能鉤穿世上最厚的腐網...」

謝明硯握緊雙鉤,斷尺與鐵尺的冷光映著兩人染血的臉龐。密道深處傳來隱約的算盤珠響——三長兩短,正是漕幫「啟動」的信號。他知道,青禾的鉤光從未熄滅,而此刻,在這充滿香灰與鮮血的龍王廟裡,他與沈硯冰,終於成為了她留在世上的兩把利刃。

「走,」沈硯冰將鑄鉤釘嵌入鐵尺鉤,鉤尖綻放出幽藍的光,「去慎思閣。青禾說過,真正的公道,永遠藏在最黑暗的地方。」

孫鶴年的咒罵聲被甩在身後,兩人躍入密道的瞬間,謝明硯瞥見香灰缸裡的血線竟彙成箭頭,直指文華閣頂樓。他摸出青禾的斷發,發絲在夜風裡輕輕顫動,恍若她在耳邊低語:「蘇信,硯冰,當你們鉤破腐網時,記得替我看看...江南的藍艾,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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