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算雪覆關(冬至雁門軍餉劫)_烏紗劫血墨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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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算雪覆關(冬至雁門軍餉劫)(1 / 1)

冬至·雁門關烽火台

北風裹挾著碎玉般的雪粒子,劈頭蓋臉砸向箭樓斑駁的夯土牆。謝明硯縮了縮脖子,狐裘領口蹭過凍得發木的臉頰,掌心的算籌卻熱得發燙——《九章算術》的"均輸術"在竹籌間明明滅滅,如同一簇跳動的鬼火。本該每月押運的三千石軍糧,此刻堆在牆角不過寥寥數袋,麻袋布麵結著薄冰,映出將士們形如槁木的臉。陳三的鐵秤杆"砰"地戳進糧袋,秤星劇烈震顫著偏向右側三寸,木案上積雪被震得簌簌掉落:"每袋少了五斤,按百袋算...足有五百斤缺口。"他袖口滑落,腕間刀疤在牛油燭火下泛著暗紅,宛如一條蜷縮的死蛇,那是五年前漠北戈壁,馬匪彎刀劃過的永恒印記。

冬兒的銀線蛇一般纏上糧囤麻繩,線尾銅鈴突然發出破音,驚得梁上凍僵的麻雀撲棱著跌落。"繩結是漠北"流沙扣","她指尖在麻繩上快速遊走,銀線在雪光中劃出細碎弧光,"半年前藍艾會在疏勒劫糧,用的就是這種結法。"張守恒的刻刀挑起袋口木屑,刀刃映著窗外皚皚雪丘——七隻餓狼正逡巡其間,毛色與藍艾會密信上的狼首圖騰分毫不差。謝明硯翻開賬本,羊皮紙因受潮粘在一起,算籌劃過"雁門指揮使"條目時突然斷裂,墨漬在雪地上洇開,宛如一朵黑色曼陀羅——新任指揮使李弘濟到任三月,軍糧損耗率竟從往年一成激增至五成,更詭異的是,所有缺糧記錄都蓋著"暴風雪損毀"的官印。

烽火台外,萬裡長城如銀龍盤臥在蒼莽群山間,箭樓簷角垂下的冰棱足有小臂長,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幽藍。本該晝夜不熄的烽燧台漆黑如墓,唯有雪地上深深淺淺的車轍通向關外,車轍邊緣結著冰碴,顯然是近日頻繁往返所致。北風掠過垛口,發出淒厲的尖嘯,仿佛無數冤魂在控訴糧道上的貪腐血淚。

小寒·代州軍糧庫

雪花撲簌簌落進謝明硯的算籌袋,湘妃竹紋路裡凝著的白霜,像極了祖父臨終前鬢角的雪。庫吏站在青銅天平後,酒糟鼻下的山羊胡掛著冰珠,秤盤裡的粟米混著半寸粗的河沙,天平指針卻穩如泰山。陳三的鐵秤杆重重砸在結著冰碴的木案上,驚飛梁上最後幾隻麻雀,鐵秤盤震得粟米飛濺:"按《海島算經》算,粟米與沙比重該是一比一點五,你這...分明是三鬥沙摻一鬥糧!"

老兵撚著胡須冷笑,呼出的白氣在睫毛上凝成冰晶:"雁門用的是"駝鈴秤",客官要是嫌不公..."他故意拖長尾音,渾濁的眼珠掃過謝明硯腰間的算籌袋,"大可以去指揮使衙門,找李大人評評理。"冬兒的銀線早已纏上天平鏈條,線尾銅鈴突然發出蜂鳴般的顫音——鏈條每隔三寸便有一道極細的凹痕,在雪光下若隱若現。"他們在秤鏈上刻了"差分穴","她銀線猛地收緊,鏈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每斤能偷去二兩,百斤就是二十斤,一年下來..."謝明硯的算籌在掌心擺成"衡器校準陣",十二根竹籌陰影恰好覆蓋老兵的算籌袋,袋角露出的狼首刺繡與他袖中密旨上的火漆印嚴絲合縫。

突地,庫外傳來戰馬的長嘶,鐵蹄踏碎積雪的聲音由遠及近。二十餘騎蒙麵人撞開木門,兜鍪下露出的眼白泛著凶光,為首者腰間狼首算籌袋隨著顛簸晃出冷光——正是李弘濟的親兵統領王豹。"給老子搜!"王豹拔刀劈向糧袋,腐臭的沙粒混著黴變的粟米噴湧而出,"按藍艾會密報,這車糧該有三十石,你們竟敢..."話音未落,謝明硯手腕一抖,算籌袋口驟然敞開,三十根竹籌如利箭射出,在風中排成"覆陣"擋在糧車前。陳三早已掀開糧車底板,鐵秤杆托著真正的十石粟米穩穩揚起,秤星在雪光中劃出正義的弧線:"你們用"商功術"算體積,卻忘了這車底有夾層——就像你們忘了,雁門將士的血,該用什麼來稱量!"

大寒·指揮使衙門密道

暴雪封山第七日,謝明硯一行踩著及膝深的積雪潛入地窖。穹頂石磚上的《孫子算經》刻痕已被蛛網覆蓋,唯有角落處用狼首算籌符號刻著的"流沙覆道,糧蝕千裡,算狼不眠"清晰如新,每一筆都滲著暗紅,不知是朱砂還是血。張守恒的刻刀插入磚縫時,石粉簌簌落在他手背上的舊疤上——那是三年前在江南查案時,被貪吏用算籌戳出的傷口。石板掀開的瞬間,一股腐臭的黴味撲麵而來,石板背麵用中原算籌刻著的"藍艾會北遷,以雁門為巢"字樣,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

陳三的鐵秤杆突然劇烈震顫,秤星直指地窖深處的青銅櫃,仿佛被磁石吸引。櫃中賬本每一本都用狼首火漆封印,謝明硯翻開最舊的一本,紙頁間掉出半片乾枯的狼尾——那是藍艾會"算狼衛"的信物。算籌在頁腳空白處劃出觸目驚心的直線:自李弘濟到任,所謂"損耗"竟占實際運量的百分之四十,更駭人的是,賬冊落款處的"指揮使"印章,比朝廷欽賜印鑒足足大了兩寸,分明是私鑄的僭越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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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忽然發出一聲悶哼,銀線從指間滑落,割斷了賬本繩結。謝明硯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肩膀,觸到她頸間細鏈上的狼首吊墜——那是半年前在疏勒市集,她用三日夜織就的銀線換的。吊墜此刻燙得驚人,仿佛一枚燒紅的鐵丸。陳三突然攥緊鐵秤杆,指節因用力過度泛白,刀疤在火把下扭曲跳動:"這氣味...和當年馬匪燒糧車時一樣,他們用駱駝油浸透糧袋,再放火燒...三百弟兄,全成了焦炭..."他聲音哽咽,鐵秤杆重重砸在石牆上,濺起細碎冰屑。

立春·代州校場

立春的陽光如薄紗般鋪在校場積雪上,謝明硯手捧"算道公平秤",秤杆上的《九章算術》公式被磨得發亮。秤星用漠北寒鐵與中原精銅合鑄,每一顆都刻著"奉公"二字。冬兒的銀線在秤盤邊緣織出蛛網般的防蛀網,每根線尾都係著小銅鈴,風吹過便發出清脆的"公"音。張守恒單膝跪地,刻刀在秤座上刻下"算道所及,貪墨無隙"八字,刀刃與石頭相擊,濺出的火星落在他腰間的狼首算籌袋上——袋口不知何時裂開道縫,露出半枚刻著"廉"字的竹籌。

"從今日起,雁門糧道改用此秤,"謝明硯算籌一揮,在衙門梁柱上劃出朱紅刻度,"每十裡設算道驛站,凡過往糧車,須用"盈不足術"核計損耗,若有差池..."他目光掃過台下噤若寒蟬的官吏,落在李弘濟被縛的身影上,"便如這冰!"話音未落,他算籌輕擊梁柱,簷角冰棱應聲而落,在雪地上碎成齏粉。代州刺史雙手接過算籌袋,袖口露出的狼首刺青溫順地垂著尾巴,與藍艾會張揚的狼首截然不同:"卑職定當以算道為繩,丈量邊關每一粒糧、每一錢餉。"

正當眾人齊呼"算道公正"時,張守恒手中刻刀突然"哢嚓"斷裂。謝明硯瞳孔驟縮——斷口處赫然嵌著半枚狼首算籌,狼眼處的紅寶石閃爍著詭異的光,正是藍艾會"血籌令"的標誌。與此同時,冬兒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狼首吊墜突然迸出火花,銀線如活物般纏上她脖頸,在雪地上織出破碎的算籌符號。陳三撲過去想要扯斷銀線,卻見吊墜背麵刻著的"算狼"二字,與他五年前在馬匪首領胸前見過的刺青一模一樣。

雨水·長城敵樓

雨水節氣,連綿細雨融化了長城磚縫裡的殘雪。謝明硯站在敵樓之上,看著陳三用鐵秤驗收新運抵的軍糧,秤杆"奉公"二字被雨水洗得發亮。冬兒戴著麵紗,銀線在糧袋間穿梭,織出的不再是西域繩結,而是中原"井田格"算籌符號。張守恒的刻刀在界石上刻下"雁門關至居庸關,糧道一百二十裡",刀刃映著遠處雪山——那裡曾是藍艾會的秘密糧倉,如今隻剩斷壁殘垣,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算籌袋裡忽然傳來細碎響動,謝明硯摸出祖父的舊籌,籌身刻痕裡的"清正"二字竟滲出金光,在雨水中顯露出隱藏的王室徽記——蟠龍銜算籌,正是當今聖上的禦賜之物。他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塞給他的密旨,當時隻道是查貪憑證,此刻才明白,那是肩負著用算道維係帝國邊疆的重任。遠處傳來邊軍操練的號角聲,夾雜著算籌相撞的"劈啪"聲,士兵們正用算籌計算著軍餉與糧秣的比例,稚嫩的嗓音在雨幕中此起彼伏:"一鬥粟米換三錢餉,十鬥便是三十錢..."

驚蟄·藍艾餘燼

驚蟄第一聲雷響時,謝明硯接到八百裡加急密報。他展開羊皮紙,墨字在雷光中泛著冷光:"藍艾會餘孽於遼東複現,借"方程術"操控兵器鍛造,致鎧甲脆如薄紙,箭矢羽不合度。"陳三正在擦拭鐵秤杆,聞言猛地抬頭,刀疤在閃電中宛如跳動的紅蛇:"遼東?當年馬匪頭子就是從那裡逃的..."冬兒沉默地收拾銀線,狼首吊墜已被她用銀線死死纏住,卻仍有火星不時迸出。張守恒低頭刻著新的算學碑,刀刃下的"廉"字比往日深了三分,卻始終缺了一角——正如他藏在靴底的半枚狼首算籌,始終在提醒他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路過雁門關時,幾個身著羊皮襖的孩子正在用算籌堆長城模型。最大的男孩將一根刻著"公"字的竹籌插在"城樓"上,陽光穿過竹籌間隙,在他臉上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宛如撒落的銀河。謝明硯駐足觀看,忽覺算籌袋發燙,掏出祖父殘頁,頁角不知何時多了行鮮卑文批注:"算道無界,唯公永恒。"字跡力透紙背,最後一筆拖出長長的血痕,仿佛預示著前方更加艱險的查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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