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鐘千黛陪著宋景棠去本地的片場,招聘了二十來個有經驗的群演,而且要求要有點武術功底。
這樣的人在彆的地方不好找,但在片場,報名得不要太多。
宋景棠親自挑選出來,隨後一人給他們租了一套看上去很顯貴氣的西服。
“記住了,你們今晚就扮演富豪,去我指定的飯店吃飯。消費我來報銷,此外你們就聽我安排。”
能穿好衣服,能去高檔飯店吃飯,還報銷,又有工資拿,群演們自然是樂嗬嗬地應下來。
鐘千黛有點不理解:“棠棠,你怎麼知道霍庭嶽那老東西,會請你去哪家飯店吃飯呢?”
宋景棠伸出一根食指,在鐘千黛眼前晃了晃,“霍庭嶽今晚不會出現的,今晚出麵的,應該是褚文慧。”
她太了解霍庭嶽那個偽君子了,
他要維持自己的形象,隨時準備全身而退,臟活自然是假借人手。
而沒人比自己老婆更好用了。
霍母褚文慧這些年明裡暗裡,也沒少利用娘家的勢力,替霍庭嶽給競爭對手潑臟水。
至於飯店麼……
“做壞事,當然要挑自己的地盤最保險了。”
霍家實際全權掌控的高檔餐廳,在a市,一共有三家。
從中挑出位置最隱秘,私密性最強的,最不好逃跑的便是了。
鐘千黛聽著就心驚肉跳的。
“霍家那一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你為他們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想離婚,他們還要扒掉你一層皮!”鐘千黛憤憤道,旋即又不免擔心宋景棠孤身一人,“棠棠,要不今晚你彆去了?”
宋景棠看著遠處遼闊的白雲遠山,淡淡道:“今晚我可以躲過去,那下一次呢?他們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他們知道,我宋景棠可以是他們登天梯,也能是他們的噩夢!”
……
回公司的路上,宋景棠刷著網上的消息,無意間看到了一條關於霍雲深的新聞。
他今早就離開了a市,飛往滬市去參加活動,要等到後天早上才會回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
宋景棠不禁冷笑。
她心裡早就已經對這個男人沒有期待了。
窗外天際,一架飛機劃破雲層,宋景棠靜靜地看著,忽然想起裴度大學時曾對她說的話。
——‘宋景棠,你的智商是拿眼神換的麼?’
那是她開開心心地宣布自己和霍雲深正式在一起那天,所有人都祝賀她得償所願。
唯有趴在最後一排睡覺的裴度,大概是被吵醒了,有起床氣。
他冷臉起身,踹開擋路的椅子,直接從後門走了。
宋景棠也沒當回事,反正裴度這人,陰晴不定的,而且似乎特彆討厭她。
隻要她開心,他就不爽。
當天晚上,她在操場夜跑,忽然一個空的易拉罐瓶從旁邊飛過來,砸在她麵前。
她扭頭就看見裴度坐在角落的長椅上,身邊是喝空的啤酒罐。
大學時候的宋景棠最不喜歡惹麻煩,她皺了下眉,撿起地上的易拉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但另一個,又扔到了她麵前。
裴度乾脆拎著一袋子空啤酒罐,一個接一個往她腳邊砸,幼稚得要死。
宋景棠這麼好脾氣的人,也被他折騰得黑了臉。
‘裴度同學,請問我是哪裡招惹你了?’
裴度當時踩在石階上,本就高出她大半個頭,此刻站得高,更要彎腰來看她。
那張俊美得驚心動魄的麵孔,被酒氣烘出幾分妖氣來。
他眯眼看她。
‘宋景棠,你的智商是拿眼神換的麼?’
宋景棠:‘……’
她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酒氣,她不跟醉鬼講話,於是本能地想往後退,抽身走人,結果卻被裴度揪住衛衣帽子上的繩,一把拽了過去。
鼻尖差點撞到的距離。
她捏緊了拳頭,忍無可忍:‘裴度,你……’
下一秒,她倏地僵住瞪大了眼睛,眼前,是少年放大的俊臉,而她唇上,貼上來一片溫熱柔軟,混雜著淡淡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