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
護城河沿岸,無數探照燈,照得河岸亮如白晝。
周警官抹了把臉上的汗。
忽然,低空傳來螺旋槳的聲音。
周警官抬眼看過去,看清楚盤旋在上空的幾架噴著迷彩外漆的直升機,他驚了一下。
“這不是…部隊的直升機嗎?怎麼會在這兒?”
再看清楚上麵的編號,周警官更是吃了一驚。
是季家!
旁邊的同事驚訝道:“這是季家安排了軍用直升機,幫忙找人來了?不愧是裴二少,麵子真夠大的!”
這麼一說,倒是合理。
畢竟能跟裴家過兩招的世家大族,a城估計也就一個季家了,這種頂尖權貴豪門之間互相幫襯,賣個人情,倒也正常。
周警官斂了斂神,大聲給同事們鼓勁兒:“來,大家夥辛苦辛苦,繼續找!”
周警官擔憂地看向下方湍急的河流,其中藏了個異常凶險的瀑布,要是宋景棠和裴度被衝到那個瀑布底下,就真是山澗深林,九死一生了……
月色的另一邊。
密林岸邊,寒涼的月光照著兩個濕透的身影。
“咳咳咳——”
宋景棠緩緩睜開眼睛,又被肺裡湧上來的水嗆得咳嗽起來,她吐出好幾口水,人才算清醒過來。
——她沒死!
劫後餘生的狂喜沒持續兩秒,宋景棠猛地想到了裴度!
她慌張地扭頭去找,好在,很快她就借著慘白的月光,看見了不遠處裴度的身影。
她想叫他,可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卻很虛弱。
宋景棠艱難地爬起來,吸飽了水的衣服變成冰冷沉重,壓在身上,像一個移動的囚籠。
短短十米的距離,她硬是走了幾分鐘,中間摔倒過兩次,手磕在鋒利的礁石上,見了血,暖熱的血。
她在新鮮的疼痛裡活了過來,拚儘最後的力氣,撲到了裴度身旁。
“裴度…”
他閉眼躺在那裡,濕黑的頭發貼在額前,愈發襯得臉色煞白,在月光下,近乎透明,好像一碰就會破碎。
宋景棠心慌起來,忙去探他頸部的脈搏,微弱到,她幾乎感受不到。
宋景棠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手壓在他心口開始給他做心肺複蘇,低頭給他嘴對嘴渡氣。
一開始她還能冷靜,可幾個輪回下來,裴度依然一點心跳反應都沒有,宋景棠逐漸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