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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之內,外界一日,內界一年。
在洞天裡過了半載,可在外頭,不過是日落月升,天剛過一半。
如今的寒水宮,位列北凰南山以北。
當年,寒水巫女們分為黑白二派,黑巫女們,講究煉製上等肉鼎,追隨魔女步伐,修得是邪門道法,不知禍害了多少兩家少男。
而那白巫女,就都是些以情鼎問道之徒,專耕於靈藥種植,煉製情藥情蠱,修的,是那專一情法。
前者好似廣撒網多撈魚,而後者卻是講究萬千秋水,隻取一瓢,以質取勝。
畢竟,氣多而駁雜,氣精而夯實,從長遠來看,白巫女們看似修煉速度不如黑巫女,可日後上限,卻要比黑巫女們更高。
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白巫女們的情鼎,一般都是有一位,也隻能有一位雙修肉鼎。
當然,那是一般情況...
如今宮裡有個特殊情況,那便是宮裡的二少主,上官雨,卻還是孜身一人,未曾有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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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宮主她不是帶二少主走南凰去了,那日怎麼回得那麼快?還有二少主帶回的那些人和東西...”
另一個寒水巫女忽然聽見有腳步聲,連忙道:“害,姐妹,不該問的彆問...你老實地把今日的活給乾完就是了。”
那巫女閉了嘴,循聲轉頭,瞥了一眼。
正見一個長相秀美,身形千錘百煉而前凸後翹的美豔劍仙。
不,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顯得稍比她成熟卻也年華未老,尤有韻味的熟美仙子。
這熟美仙婦,正是雨夢煙。
前些時日,她自那小洞天一同跟著上官玥和薑涵一同被卷出,“玥兒,你那母親倒是會選地兒,此地不僅隱蔽,且靈氣同外邊一樣濃鬱。開墾的那些靈田都是上等的,難怪你們這能出那麼多荒淫誕藥...唉,真不知多少男子,會落入這些巫女之手”
“師尊您這話說得...您不也對薑公子,使了寒水宮裡的三清情蠱麼?”
雨夢煙被說得老臉一紅,這熟美臉通紅起來,倒是有幾分少女滋味:
“這不一樣,我也不知小薑他吃的是那情蠱...小薑,小薑畢竟是為師徒婿,他在為師身邊欲火焚灼,若是為師放任不管,任他出去,豈不是被外邊的弟子給...”
上官玥打住了雨夢煙,輕歎一聲:“師尊不必辯解,徒兒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上官玥自己算是看開了...
最開始,薑涵被擄去大夏那邊,她還覺得心中甚是煩憂,生怕自家夫君被彆的女人玷汙了身子,,,
可後來經曆這許多,碧水閣也好,那洞天也罷…上官玥的眸光掃過遠處藥田裡幾個正偷偷打量她們、麵色緋紅的寒水宮女弟子…
她發現,這世道,虎視眈眈的餓狼何其之多。與其讓他被外人欺辱了去,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雨夢煙聞言,腳步一個踉蹌。
她震驚地看向自己這素來清冷自持、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徒弟,仿佛首次相見。
“玥兒,你這話是何意?”
“唉...”
上官玥目光悠遠地望向寒水宮深處。
無論如何,那洞天依舊是以薑涵本源所創。
洞天受創,薑涵那具凰軀,也跟著受了莫大創傷。
“他的身子,虧損得太厲害了。”上官玥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惜與疲憊,“洞天之中,先是為救木穀主失血,後又被毀了洞天,幾乎燃儘了本源凰血。最後還被那魔女的穢魔詛咒侵入…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上官玥接著走:“徒兒一個人,守不住他。”
“...”
雨夢煙聞言,心頭巨震,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她看著上官玥清冷的側臉,那線條依舊堅毅,可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近乎認命般的無奈與……豁達?
“玥兒?”
雨夢煙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她這徒弟,自幼性子便要強,認定的人和事,絕不容他人染指半分...如今竟親口說出“一個人守不住他”這種話,
上官玥沒有回頭,隻是繼續朝著宮闕深處走去,聲音平靜無波,:“他身子需要溫養,需要大量元陰調和,以中和那凰火本源枯竭後的虛乏,更要小心壓製那穢魔血。徒兒修為不足,單憑我一人之力,已是杯水車薪。”
她頓了頓,語氣裡染上一絲冰冷的銳利:“現在我決定了,與其讓外頭的野女人覬覦,不如由些信得過的人來。至少…她們懂得規矩,也受我約束。”
雨夢煙聽得心驚肉跳,她自然明白“信得過的人”和“懂得規矩”意味著什麼。
如今這寒水宮雖是白巫女一脈主導,但宮內修煉情鼎之法的女修何其之多,其中對那金發凰子有傾慕之心的絕不在少數。
她這徒兒此舉,無異於…主動將一塊稀世珍寶置於群芳之間,隻為他能儘快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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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荒謬!”雨夢煙仍是覺得難以置信,甚至有些荒唐,“這…這成何體統?”
聽上官玥這麼一說雨夢煙還覺得心裡隱隱作痛。
薑涵這美徒婿又乖又美,算是她這一生最歡喜的男子。
如今徒婿三魂隻剩人魂,算是神體殘缺,正是虛弱時,卻又要承載彆人的采補?
“師尊,”上官玥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那雙清冽的眸子直視著雨夢煙,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寒水宮隱世不出,何須在意外界眼光?”
雨夢煙拳頭微微攥緊,聲音已經帶有些慍怒:
“此事你今日才與我說,莫不是,你早就頒布下去,讓給她們去做了!?”
“那倒未曾...但師尊莫要阻攔徒兒。”
她目光掃過遠處廊下幾個匆匆低頭、臉頰飛紅的女弟子,聲音壓低了幾分,卻更顯冷冽:“此事我會立下規矩,何人能近身,何時能采補,采補幾何,皆需由我親自定奪。隻要能救公子,我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