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棒槌_心理谘詢室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16章 棒槌(1 / 2)

五菱宏光吭哧吭哧地停在“神仙下凡”小店後巷,像一頭剛犁完二裡地的老黃牛,引擎蓋還冒著縷縷白煙主要是被青牛鎮的熱情鄉親們嚇的)。車門嘩啦拉開,淡淡血腥氣的複雜氣息率先湧出。

我和蘇雅,像兩條被拖上岸的鹹魚,連滾帶爬地把自己卸下車,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肺管子火燒火燎。胸口剛結痂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估計是剛才“扛真君”時用力過猛崩開了線。

“輕…輕點!祖宗!”我齜牙咧嘴地指揮著一臉疑惑的陳九和另一個暗河兄弟,小心翼翼地將本次“天蓬歸位物理)”行動的核心戰利品——那尊裂痕遍布、屁股位置還有個清晰腳印的“天蓬元帥顯佑真君”泥塑——從車廂裡抬出來。

泥塑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店門口的空地上,在慘淡的路燈光下,二師兄那憨厚裂紋版)的笑容和圓潤肚子上的蛛網裂痕,顯得格外滄桑,還帶著點被生活蹂躪後的委屈。一股若有若無的、混雜著香灰和泥土的奇異氣味我們稱之為“二師兄の芬芳”)幽幽散發出來。

卷簾門嘩啦一聲被從裡麵拉開。

一股更濃烈的焦糊味和藥味撲麵而來,瞬間蓋過了“二師兄の芬芳”。

齊天不知何時醒了,或者說,根本沒睡。他像一尊風化嚴重的石像,半倚在沙發扶手上,身上搭著條薄毯。暗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室內光線下,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冷冷地投射過來,精準地釘在門口地上那尊泥塑上。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灰敗依舊,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疲憊和死寂裡,似乎摻進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嫌棄?尤其是在他的目光掃過泥塑屁股上那個清晰的腳印,並且鼻翼極其輕微地翕動了一下之後。

“搞……什麼?”齊天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剛從地獄爬回來、又被眼前景象衝擊到的無力感。

“猴哥!我們找到‘力量’了!香火願力!精純的!紅燒肉味的!”蘇雅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鍋底灰混著汗水泥汙,眼鏡片碎了一塊,卻擋不住她眼睛裡的興奮和劫後餘生的恍惚),像個剛挖到寶藏的土撥鼠,指著地上的泥塑邀功,“你看!天蓬元帥!顯佑真君!青牛鎮養豬戶的精神圖騰!我們千辛萬苦……”

“豬?”齊天打斷了蘇雅滔滔不絕的介紹,眉頭極其輕微地皺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他那雙暗金色的眼睛,緩緩地從泥塑移到我臉上,又移到蘇雅臉上,眼神裡的嫌棄幾乎要化為實質性的冰渣子砸過來。“你們……跑了一千多裡……就……弄回來個……豬頭?”

“豬頭”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被深深冒犯了的、屬於齊天大聖的驕傲和……某種食物鏈頂端掠食者的天然鄙夷。

“呃……”蘇雅興奮的表情僵在臉上,像被按了暫停鍵。

我扶著牆,勉強站起來,感覺胸口那點疼痛都被齊天這眼神給氣忘了。“猴哥!講點道理!這可是香火鼎盛、願力精純的‘顯佑真君’!人家青牛鎮靠養豬發家致富,二師兄就是他們的財神爺!這願力多實在!多接地氣!多…多適合給你補身子啊!”我試圖用經濟價值說服他。

“補身子?”齊天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像砂紙在磨刀石上刮過,聽得人牙酸。他僅剩的左手艱難地抬起來,指了指地上那尊裂紋版二師兄,又指了指自己那條裹得像木乃伊、還在滲著暗金血漬的右臂。“讓俺老孫……吸這豬頭的……願力?”他頓了頓,似乎在醞釀更刻薄的詞彙,最終化作一句帶著濃濃疲憊和嫌棄的總結,“膈應!”

蘇雅張了張嘴,想從學術角度比如能量純度的普適性)反駁一下,但看著齊天那副“寧死不吃嗟來之豬”的傲嬌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小聲嘀咕:“猴哥…挑食是不對的…”

“少廢話!”齊天不耐煩地閉上眼,似乎多看一眼那泥塑都傷眼睛,“弄進來…趕緊…處理了!這味兒…熏得俺腦仁疼!”

處理了?我和蘇雅麵麵相覷。這可是我們差點被青牛鎮老鄉當偷豬賊打斷腿才搶回來的“天蓬歸位物理)”啊!

陳九和另一個暗河兄弟倒是執行力超強,二話不說,一前一後抬起那沉重的泥塑就往店裡挪。泥塑肚子上的裂紋在晃動中發出細微的呻吟。經過沙發時,齊天閉著眼,但眉頭鎖得更緊了,腦袋往遠離泥塑的方向偏了偏,仿佛在躲避什麼生化武器。

泥塑被暫時安置在牆角,緊挨著以前項羽堆雜物的那張破桌子。二師兄憨厚裂紋版)的笑容正對著空蕩蕩的沙發以前劉邦愛癱那兒),形成一種詭異的、後現代主義的靜默對峙。

蘇雅顧不上自己一身狼狽,職業病犯了,湊到泥塑旁邊,掏出個小本本居然沒丟!)開始記錄:“裂紋分布…能量逸散點初步觀察…臀部受力痕跡分析…”甚至還拿出手機,對著泥塑屁股上那個腳印,小心翼翼地拍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特寫,嘴裡念念有詞:“…鞋碼約42碼,運動鞋底紋,蹬踹角度分析…力反饋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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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一本正經研究“二師兄腳印學”的樣子,又看看牆角那尊散發著“芬芳”的泥塑,再看看沙發上那位嫌棄得仿佛要羽化登仙的猴哥,突然覺得心好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那個…猴哥,”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決定麵對現實,“這‘願力’…具體怎麼‘處理’?吸星大法?還是…熬湯?”我實在想象不出齊天抱著二師兄泥塑猛吸的場景。

齊天眼皮都沒抬,隻從薄毯下伸出他那枯槁的左手,對著牆角泥塑的方向,極其隨意地、像趕蒼蠅一樣虛空一抓。

沒有光芒萬丈,沒有氣流湧動。

但牆角那尊泥塑,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嗡”地震顫了一下!一股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極其淡薄卻又異常凝實的淡金色光暈,如同被無形之手從泥塑內部緩緩抽離出來。那光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敦厚、滿足、甚至有點油膩的“飽腹感”,緩慢地飄向齊天。

隨著這股淡金色光暈被抽離,那尊泥塑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原本那層疑似)鍍金的微光徹底消失,裂紋似乎更深更密了,連那憨厚的笑容都透出一股子被掏空後的疲憊和茫然。空氣中那股“二師兄の芬芳”也淡了許多,隻剩下純粹的泥土和香灰味。

那縷淡金色的“紅燒肉願力”慢悠悠地飄到齊天身前,他似乎猶豫了零點一秒,最終還是極其嫌棄地、像吸一口難聞的藥氣般,極其輕微地吸了一下。

金光沒入他枯槁的身體。

齊天閉著眼,灰敗的臉上沒有任何享受的表情,眉頭反而皺得更緊,喉結滾動了一下,仿佛強忍著某種不適。過了幾秒鐘,他才極其輕微地、長長地籲出一口濁氣。那口濁氣帶著一絲淡淡的、難以形容的…豬油味兒?

他緩緩睜開眼,暗金色的瞳孔似乎比剛才亮了一絲絲,極其微弱,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但那股深入骨髓的疲憊和虛弱感,確實稍稍減輕了那麼一丁點。

“怎麼樣猴哥?有效果嗎?”蘇雅立刻放下小本本,湊過來,眼鏡片後的眼睛充滿學術探究的渴望。

齊天沒理她,目光掃過牆角那尊徹底失去光澤、顯得灰頭土臉的泥塑,又掃過我和蘇雅一身泥汙、狼狽不堪的樣子,最後落回到自己那條依舊焦黑滲血的手臂上。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又帶著點自嘲。

“聊勝於…無。”他聲音依舊沙啞,但似乎順暢了一點點,“比…凡間的豬食…強點有限。”評價依舊刻薄。

我和蘇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得,這位爺嘴是真硬。不過,有效就好,管它是龍肝鳳髓還是紅燒肉願力!

“那…這‘處理’完的…”我指了指牆角那尊仿佛被吸乾了精氣神的二師兄,“咋辦?總不能擺店裡當吉祥物吧?”想想以後客人推門進來,迎麵一尊裂了縫、一臉生無可戀的豬八戒…這心理谘詢室怕是要轉型成“西遊受害者心理創傷康複中心”了。

齊天重新閉上眼睛,縮回薄毯裡,隻丟下兩個字,帶著濃濃的疲憊和一絲“彆拿這種破事煩俺”的不耐煩:

“扔了。”

扔…扔了?我和蘇雅再次石化。我們可是差點被鋤頭掄死才把它請回來的啊!

蘇雅痛心疾首地看著那尊泥塑:“這…這是珍貴的民俗文化實物資料!是青牛鎮養豬產業的精神象征!是能量轉移後的重要觀察樣本!怎麼能扔…”

“要不…送回去?”我摸著下巴,想象了一下我們開著五菱宏光,深更半夜把這尊“萎靡版顯佑真君”偷偷放回青牛鎮廟裡的場景,以及第二天早上廟祝和鄉親們發現後可能引發的“二師兄半夜托夢訴苦”之類的靈異傳說…畫麵太美不敢想。

“隨你們。”齊天悶悶的聲音從毯子下傳來,顯然對“二師兄”的最終歸宿毫無興趣,“彆…再讓俺看見…聞見就行。”

最終,在蘇雅“暴殄天物”的哀歎和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實用主義思想指導下,那尊失去了“紅燒肉願力”核心、隻剩下空殼和裂紋的“天蓬元帥顯佑真君”泥塑,被陳九他們悄無聲息地抬走,命運大概是某個建築工地的填埋坑。

店裡恢複了平靜,隻剩下老冰箱壓縮機有氣無力的嗡鳴,以及齊天壓抑而痛苦的微弱呼吸聲。空氣裡,焦糊味、藥味、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豬油味兒心理作用?)混合在一起,構成了“掀天同盟”大本營此刻獨特的氣息。

蘇雅疲憊地癱坐在小馬紮上,對著燈光檢查她相機裡“二師兄腳印”的珍貴影像資料。我靠著牆,胸口依舊悶痛,看著沙發上那個連“豬食”都嫌棄的猴哥,又想起青牛鎮那場雞飛狗跳的追逐戰,還有牆角曾經短暫存在過的裂痕版二師兄……

這力量積攢之路,開局就是地獄級難度外加荒誕喜劇風。猴哥,下回咱能挑個靠譜點的“營養品”嗎?比如…關二爺?好歹耍大刀的,聽起來就比二師兄有排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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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城市的霓虹重新亮起,流光溢彩,映在卷簾門的縫隙裡,像一條條冰冷而遙遠的星河。這“神仙下凡”的小店,像一個被遺忘在繁華角落的、塞滿了傷痛、秘密和…豬油味兒的怪異罐頭。

二師兄那口“紅燒肉味”的願力,效果拔群得有點離譜。

短短三天,齊天身上那股子“隨時要駕鶴西去”的灰敗氣兒就散了大半。雖然右臂還裹得像個發黴的粽子,但暗金色的血漬不滲了,呼吸也穩當了。最明顯的是精神頭——以前靠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現在那暗金色的眼珠子時不時就骨碌碌轉兩下,帶著一種剛從五百年五指山下放出來、看啥都新鮮主要看我和蘇雅出糗)的精光。偶爾,那張灰撲撲的死人臉上,還會極其短暫地掠過一絲…疑似幸災樂禍的微表情?

“猴哥,你這恢複速度…是偷偷給二師兄的願力加了科技與狠活吧?”我看著他能自己端起水杯雖然手抖得像帕金森早期),忍不住吐槽。

齊天慢悠悠嘬了口水,眼皮都沒抬:“豬油…蒙了心。效果…湊合。”他放下杯子,枯槁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發出嗒嗒的悶響,眼神掃過我和正在角落裡對著空氣比劃、試圖“感應靈氣”的蘇雅,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怎麼看都像在醞釀壞水。“光靠偷…能偷幾個?杯水…車薪。得…自己支棱起來。”

我和蘇雅心裡咯噔一下。預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猴哥那沙啞的、帶著點磨刀霍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李安如…蘇雅…過來。”

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教導主任抽查作業的壓迫感。

我和蘇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完犢子”三個大字。硬著頭皮挪過去。

“坐。”齊天用下巴點了點麵前的地板。

我倆像兩個被罰蹲馬步的小學生,乖乖盤腿坐下,地板冰涼。

“修煉…一途…”齊天慢悠悠開口,眼神在我們倆身上掃來掃去,像屠夫在掂量兩塊肉,“根骨…悟性…機緣…缺一不可。”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胸口纏著的繃帶上,又移到蘇雅那副眼鏡片上,“你們倆…根骨…約等於…路邊野狗啃剩的棒子骨。悟性…”他似乎在斟酌詞句,最終化為一聲意味深長的“嗬”。

我和蘇雅:“……”

“機緣…倒是有那麼一丟丟…”他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縫隙,“撞上了俺老孫…算你們…祖墳冒了…一丟丟青煙。”

“……”

“所以…”齊天總結陳詞,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種“你們撿了大便宜還不快感恩戴德”的表情,“笨鳥…先飛。蠢材…多練。從今天起…俺老孫…親自…操練你們。”

操練這個詞,他用得殺氣騰騰。

接下來的日子,“神仙下凡”小店徹底變成了花果山駐人間速成魔鬼訓練營猴哥認證野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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