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保佑!但願那位脾氣可能不太好的“首領”,能看在我主動跳下來滅火也可能是送死)的份上……下手輕點!秦空你個坑貨!
我強忍著額角血晶封印處傳來的悸動與刺痛,以及那股從江底深處彌漫上來、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壓,奮力向下潛去。黑暗和渾濁的水體嚴重阻礙了視線,隻能憑借神識感應著下方紊亂的能量波動和……那股越來越清晰的、帶著極度不悅的龐大氣息。
下潛了幾十米,腳終於觸到了鬆軟而坑窪的河床。渾濁的水流中,一個身影清晰地映入了我的神識感知。
就是他!
白發如瀑,在水中卻奇異地不散亂,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飄動。青色的皮膚在昏暗的水底泛著幽光,赤紅的雙瞳如同兩盞燃燒的燈籠,穿透渾濁,帶著毫不掩飾的煩躁和……無語?正死死地盯著河床上那幾個被炸藥炸出來的新鮮大坑。
他似乎根本沒在意我的靠近,或者說,我的存在比起眼前這幾個坑,暫時還不值得他分神。他隻是站在那裡,雙手叉在腰上,周身散發著一股“老子睡得好好的哪個王八蛋往我屋頂扔炮仗”的暴躁氣場。
我硬著頭皮,頂著那股無形的壓力,小心翼翼地遊近了些,努力在渾濁的水裡擠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雖然對方可能看不見,用神識傳遞意念,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又帶著點熟稔:
“咳……這位……呃,前輩?高人?還記得我嗎?上次在這黑龍沱,除那惡蛟的時候,多虧您出手相助,用那玄冥真水凍住了血虺,晚輩才僥幸撿了條命。一直想找機會當麵道謝來著……”
那白發青膚的身影終於動了動,赤紅的眼瞳緩緩轉向我。那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帶著審視,穿透渾濁的水體落在我身上,尤其是在我額角血晶封印的位置停留了一瞬。隨即,一個低沉、沙啞,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神念直接撞入我的腦海,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哼!是你這小子?道謝?免了!你且告訴吾,水麵上那群聒噪的凡人螻蟻,究竟意欲何為?!吾於此靜修,圖個清淨,他們倒好,先是弄些嗡嗡作響的怪船擾人清夢,如今竟敢投擲‘火雷’顯然他把炸藥當成了某種古老的火器)!炸得吾這河床坑坑窪窪!豈有此理!當真以為吾不敢掀了他們的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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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念如同悶雷在我腦中炸響,震得我神識都有些發暈。好家夥,這位爺的起床氣不是一般的大!
“前輩息怒!前輩息怒!”我趕緊傳遞意念,語氣無比誠懇,甚至帶上了點同仇敵愾,“誤會!純屬誤會!上麵那些人……咳,腦子多少都有點問題!領頭的那個叫秦空的,是個死腦筋的凡人衙役頭子,他不懂什麼修行清靜,就認死理!他們之前在這兒死了人,查不出原因,又害怕擔責任,就想出了這種‘物理超度’的餿主意!以為炸一炸就能把‘不乾淨的東西’炸沒,好回去寫報告交差!蠢!簡直蠢透了!您千萬彆跟他們一般見識,跟這些腦子有坑的凡人置氣,那不是跌了您的身份嘛!”
我一邊瘋狂給秦空扣上“腦子有坑”的帽子,一邊努力安撫這位暴躁老哥的情緒。同時心裡也在瘋狂吐槽:秦空啊秦空,你這幾炮差點把咱倆都物理超度了!
白發身影聽完我這番“解釋”,周身的怒意似乎稍微平複了一點點。他赤紅的雙瞳依舊冷冽,但那股隨時要掀船的恐怖威壓收斂了不少。他冷哼一聲,神念再次傳來:
“哼!凡愚之輩,行事粗鄙不堪!擾吾清修,罪該萬死!若非……哼!”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強行壓下了火氣,目光再次落在我額角,帶著一絲探究和訝異,
“上次見你,那‘共工精粹’尚在惡蛟顱中,凶戾難當。如今竟已入你之體?還被你以金丹光膜勉強束縛?小子,你倒是……有點意思。看來你命格奇特,非是尋常凡俗。”
來了!終於點到正題了!我心中一動,立刻順著杆子爬,臉上意念中)擠出更加“謙遜”的笑容:
“前輩謬讚了!純屬意外!真的是意外!當時情況危急,那血虺融合了血晶要發狂,我情急之下……嗯,就那麼稀裡糊塗地……吸了點進去?結果就成這樣了。是好是壞,晚輩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日夜提心吊膽呢。”我指了指額角,傳遞出恰到好處的無奈和一絲“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情緒。
無支祁那赤紅的雙瞳微微眯起,似乎在審視我話語的真假。片刻,他才緩緩開口,神念中的情緒似乎複雜了一些:
“意外?嗬……天地間能容納‘共工精粹’而不立時爆體者,絕非意外二字可蔽之。罷了……”他似乎懶得深究,轉而問道,“小子,你既知吾上次助你,又敢獨自下來麵對吾之怒火,膽識倒是不小。你……可知吾是誰?”
終於問到這個了!我精神一振,努力調動起全部的好奇心和“演技”,意念中充滿了“求知若渴”的恭敬:
“晚輩見識淺薄,雖知前輩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上次那玄冥真水更是令晚輩大開眼界!但前輩尊號……實不相瞞,晚輩孤陋寡聞,確實不知。還請前輩……不吝賜教!”我努力讓自己的“驚訝”和“期待”顯得無比真誠。
無支祁那雙赤紅的眼瞳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大概是對我這“恭敬”態度的受用。他微微昂起頭,白發在水中無風自動,一股古老而蒼茫的氣息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他開口,神念如同洪鐘大呂,帶著一種宣告般的威嚴,清晰地傳入我的腦海:
“吾名——無支祁!”
無支祁!
這三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帶著洪荒的氣息,狠狠劈在我的神識之上!
我的嘴巴瞬間張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圓,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渾濁的江水裡!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駭然以及……一種“臥槽這名字聽起來就好牛逼”的懵逼!
這反應顯然大大滿足了無支祁的預期。他赤紅的雙瞳中閃過一絲傲然,似乎很享受這種“名號一出,震懾四方”的效果。他微微頷首,白發飄拂,靜待著我的頂禮膜拜或者至少是充滿敬畏的詢問。
然而,我接下來的反應,完全超出了這位上古大妖的劇本。
在經曆了大約三秒鐘的極致震驚和大腦空白後,我那被震得嗡嗡響的思緒終於艱難地重新連接上語言中樞。我保持著嘴巴大張的震驚表情,小心翼翼、帶著十二萬分誠懇的求知欲,傳遞出一個讓無支祁差點原地摔倒的神念:
“無……無支祁?前輩……這名字……真是……霸氣側漏!響徹雲霄!一聽就是……呃……非同凡響的大人物!那個……晚輩才疏學淺,實在……孤陋寡聞……敢問前輩……無支祁……是哪位神聖啊?”我還非常“懂事”地補充了一句,“要是晚輩知道的話,肯定早就對您老人家頂禮膜拜了!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更要表現出驚訝和恭敬嘛!這樣才能顯得前輩您的名號足夠震撼人心,對吧?”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隻有江底暗流湧動的聲音,以及我額角血晶因為主人情緒劇烈波動而傳來的微弱脹痛感。
無支祁那昂起的頭顱僵住了。
赤紅的雙瞳裡,傲然瞬間凍結,然後被一種難以置信的茫然和……即將噴發的怒火所取代。
他周身那剛剛收斂的恐怖威壓“轟”地一下再次爆發出來,比之前更加狂暴!腳下的河床泥沙被無形的力量卷起,形成一個小型的渾濁漩渦!
“你……不……知……道?!”一個蘊含著滔天怒意和巨大荒謬感的神念,如同海嘯般狠狠砸進我的腦海,震得我神識劇痛!
“你做出那等震驚駭然之態!!竟是不知吾之名號?!隻是為了……為了‘顯得震撼人心’?!豎子!!安敢如此戲弄於吾!!!”
我看到無支祁那青色的臉皮似乎都氣得有點發紅也可能是水光反射?),高大的身影在水流中甚至微微踉蹌了一下,顯然是被我這番“耿直”的回答氣得不輕。
完了!馬屁拍馬腿上了!這上古大佬的脾氣,果然不是一般的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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