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當真勇猛絕倫,他仿佛將千百年的壓抑和怒火儘數傾瀉而出,一根金箍棒使得潑水不進,霸道絕倫!雖然是以一敵多,麵對金蟬子、降龍以及另外兩位古佛的圍攻,他卻越戰越勇,妖氣混合著一種打破枷鎖後的狂野戰意,竟隱隱有反壓一頭的趨勢!
他不再僅僅是閃轉騰挪,而是經常以傷換傷,以命搏命!金箍棒每一次揮出都帶著崩裂蒼穹的巨力,逼得金蟬子不得不全力催動琉璃蓮台防禦,逼得降龍不敢再輕易用受傷的雙臂硬接,那坐蓮古佛的梵音和持掃帚古佛的抹殺之力,也被他狂暴的棒風和衝天妖氣乾擾得效果大減!
“痛快!痛快!哈哈哈!五百年來未曾打得如此痛快!”齊天狂笑著,棒影如龍,竟一棒蕩開降龍的掌風,順勢砸向那持掃帚的古佛,逼得對方連連後退!
而我,則死死咬住了重傷的地藏!
“地藏!哪裡逃!”我一聲怒吼,身後忘川之水再次彙聚,雖然不如之前那般磅礴無邊,卻更加凝練,如同無數條灰色的毒龍,從四麵八方纏繞、撲擊地藏!
地藏臉色慘白,氣息萎靡,他失去了法天象地的巨大優勢,在本就重傷的情況下,麵對我這融合了多種力量、尤其是專門克製他的忘川之水的攻擊,顯得極其狼狽。他不斷施展佛遁,化作道道金光在狹小的空間內閃爍躲避,同時凝聚出各種佛印、金鐘罩試圖抵擋。
但我的攻擊如同附骨之疽,忘川之水侵蝕著他的佛光,鎮魂劍撕裂著他的防禦。偶爾他想要施展枯寂本源乾擾我,卻被我體內更加精純磅礴的水之本源和帝氣輕易化解。
“李安如!你莫要欺人太甚!”地藏驚怒交加地咆哮,再無之前的寶相莊嚴,隻剩下窮途末路的狼狽。
“欺人太甚?”我冷笑,劍勢更加淩厲,“朕今日就是要欺你!不僅要欺你,還要宰了你!為你所做的一切贖罪!”
轟!一道忘川水龍撞碎了他的護體佛光,將他震得再次吐血倒飛。
有時,我和齊天甚至會形成一種默契的配合。當他以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掃逼得金蟬子等人暫避鋒芒時,我會趁機操控忘川之水化作巨網,籠罩向地藏,限製他的活動空間。而當降龍企圖從背後偷襲我時,齊天總會及時的一棒子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探出,將其逼退,甚至還會罵罵咧咧地吼一句:“小子!看著點身後!打架彆光顧著自己爽!”
我們兩人,一個狂暴剛猛,正麵硬撼主力;一個詭異刁鑽,專門追殺殘敵。竟打得對方四名強者一時之間手忙腳亂,難以形成有效的合圍。
金蟬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顯然無法接受這種局麵。他一邊抵擋著齊天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邊目光閃爍,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忽然,他虛晃一招,稍稍拉開與齊天的距離,雙手合十,嘴唇快速開闔,一段段詭異而晦澀、仿佛能直接作用於靈魂本源的咒文,如同魔音般從他口中吐出!
那咒文帶著一種奇特的約束力和痛苦意味,並非針對我,而是全部湧向了齊天!
是緊箍咒!他竟還想用這老一套來控製齊天!
然而,麵對這曾經讓他痛不欲生的咒文,齊天非但沒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反而停下了攻擊,掏了掏耳朵,臉上露出了極其誇張的嘲弄和鄙夷表情。
“喂喂喂!老禿驢!你念經念傻了吧?”齊天用小拇指彈了彈並不存在的耳屎,嗤笑道,“你這套玩意兒,幾百年前或許還有點用。但現在?”
他猛地用金箍棒指向自己的腦袋,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充滿譏諷:“看清楚!俺老孫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腦袋,這身子,都是俺老孫自己一點一點重新凝聚回來的!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被你忽悠著戴上金箍的傻猴子了!”
“你那破箍兒,早就跟著俺老孫當初自爆的那具身體,一起化成灰了!現在還想用這玩意兒來收拾俺老孫?”齊天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容殘忍而快意,“滾你娘的蛋吧!老東西!時代變了!”
話音未落,他根本不給金蟬子反應的時間,身影再次消失,出現時已然是在金蟬子頭頂,金箍棒帶著滔天怒火和被戲耍的羞辱感,以比之前更加狂暴十倍的力道,狠狠砸下!
“給俺老孫破!”
轟!!!
金蟬子倉促間再次凝聚的琉璃蓮台,在這一棒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蓮台表麵竟然被砸出了數道清晰的裂紋!他本人更是被震得氣血翻騰,臉色一白,向後踉蹌退去,眼中終於露出了難以置信和一絲驚惶!
而我這邊的戰鬥,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地藏已經被我逼得山窮水儘,身上的佛光黯淡到了極點,速度也慢了下來。我瞅準一個機會,故意賣了個破綻,他果然上當,企圖施展遁術拉開距離。
“就是現在!”
我眼中精光爆射,雙手猛地虛抱於胸前!體內所有力量——共工神力、水之本源、忘川偉力、帝氣、人皇氣、閻君之力、乃至那剛剛吸收尚未完全煉化的駁雜仙力,全部毫無保留地瘋狂注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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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極度不穩定、內部蘊含著毀滅性能量、外表纏繞著蔚藍色電弧和灰黑色死氣的恐怖能量球,在我胸前迅速凝聚、壓縮、再壓縮!
周圍的空間都因為這顆能量球的存在而開始扭曲、塌陷!其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遠處激戰的齊天和金蟬子等人都為之側目!
“地藏!受死!幽冥寂滅波!”
我咆哮著,將這顆凝聚了我此刻全部力量和意誌的毀滅能量球,狠狠推向地藏!
地藏剛剛完成遁術,身形顯現,還來不及喘息,就感受到了那股足以讓他神魂俱滅的恐怖力量鎖定了他!他臉上的驚恐達到了頂點,死亡的陰影徹底將他籠罩!
他下意識地就想再次遁走,卻發現周圍的空間都被那能量球的力場隱隱禁錮!躲不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地藏那充滿了驚恐和求生欲的眼睛猛地瞥見了剛剛被齊天一棒震退、正巧退到他附近不遠處的降龍羅漢!
一個極其惡毒、毫無遲疑的念頭瞬間占據了他的腦海!
“降龍!助我!!”
地藏發出一聲尖銳的、仿佛情急之下的呼救,同時身體猛地向旁邊一撲,竟然……竟然直接躲到了降龍羅漢的身後!並且,他暗中還施展了一個極其隱晦的牽引術,微微拉了降龍一把,讓原本可以躲開的降龍,身形一滯!
降龍羅漢剛剛硬接了齊天一棒,雙臂劇痛,氣血不暢,正處於舊力剛儘新力未生之際,聽到地藏的呼救,他下意識地就想上前幫忙抵擋,根本沒料到地藏會拿他當盾牌!更沒料到地藏還會暗中使絆子!
就這麼電光火石的一刹那——
我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幽冥寂滅波”,已然轟然而至!
降龍羅漢隻來得及看到眼前被刺目的蔚藍色和死灰色光芒充滿,然後一股他根本無法理解的、蘊含著多種法則屬性的毀滅性能量,就結結實實地、毫無花哨地轟擊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嗤——!!!
沒有劇烈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極致湮滅的聲響!
降龍羅漢那號稱金剛不壞、堅逾神金的羅漢金身,在這股融合了多種頂級力量的毀滅波動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瞬間洞穿!
一個巨大的、邊緣不斷被蔚藍水汽和灰黑死氣侵蝕擴大的窟窿,出現在他的胸口。窟窿之中,一切都被湮滅成了最原始的粒子,包括他的心臟、他的經脈、甚至他的神魂本源!
降龍羅漢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從最初的愕然,到難以置信,再到極度的痛苦和……一絲被背叛的憤怒與茫然。他艱難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胸口,又緩緩抬起頭,看向旁邊臉色煞白、眼神躲閃的地藏。
他似乎想說什麼,嘴唇翕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他那龐大的、充滿力量的金身,如同風化的沙雕般,開始從胸口的窟窿處迅速崩潰、消散,化作漫天金色的光點,徹底湮滅在天地之間。
一位強大的、在西天也赫赫有名的降龍羅漢,就此形神俱滅!而且死得如此憋屈,如此不值!
整個戰場,似乎都因為這一幕而出現了瞬間的寂靜。
我散去手中殘餘的能量,看著地藏那副驚魂未定卻又暗自慶幸的醜態,忍不住發出了充滿鄙夷和嘲弄的冷笑:
“嗬嗬……哈哈哈哈哈!地藏!這就是你們佛門的慈悲為懷?這就是你們標榜的同門情深?死道友不死貧道?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你這般行徑,與那魔頭何異?不,魔頭尚且敢作敢當,你這般虛偽歹毒,連魔頭都不如!”
地藏被我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想要辯解,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剛才那下意識的自保行為,徹底撕碎了他最後一絲偽裝。
“你……你休要胡言!貧僧方才……”他試圖強辯。
“閉嘴!”我厲聲打斷他,眼中殺機爆閃,“朕沒興趣聽你狡辯!納命來!”
我再次提起鎮魂劍,身後忘川之水咆哮,如同索命的無常,繼續朝著已是強弩之末、且心神失守的地藏,追殺而去!
而高空之中的戰局,隨著降龍的意外隕落,天平徹底傾斜。
那坐蓮古佛和持掃帚的古佛,本就在與齊天的激戰中消耗巨大,此刻見降龍竟被地藏如此卑鄙地犧牲,又見金蟬子被齊天死死纏住,難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攻勢不由得一緩,露出了破綻。
齊天是何等人物?戰鬥本能堪稱天下無雙!他立刻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給俺老孫死開!”
他發出一聲震天怒吼,金箍棒驟然分化出萬千棒影,虛虛實實,如同狂風暴雨般同時砸向兩位古佛!那坐蓮古佛慌忙催動蓮台防禦,卻被齊天聲東擊西,真身一棒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碎了他的蓮台,餘勢不減地轟擊在他的金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