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林水旺的腦海中,就忽然冒出了去年冬天打劫趙建民的事情。
本來自己都隻是打劫了十一塊錢,結果最後硬生生賠了二十塊,而眼前發生的事情,何等的相似啊。
自己明明一塊磚都沒有拿,怎麼魏大山家平白無故就少了這麼多磚?
關鍵是,自己偷磚的事情被抓了個現行,現在人贓俱獲,自己這是褲襠裡塞泥巴——不是屎也是屎啊!
“嗬嗬,為民叔,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魏大山微微一笑,臉上神情平淡,
“咱們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下去也掰扯不清楚,你看這樣如何,咱們也不費勁了,直接送到派出所,讓公家做主,如何?”
對付無賴,就要用無賴的辦法。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若是不讓林家狠狠放點血,他們不會長記性的。
同時,魏大山這也是在殺雞儆猴,讓其他人看看,想要偷我魏大山的磚,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彆啊,千萬彆!”
原本林為民還想替兒子辯駁幾句,可一聽說魏大山要送到派出所,當即就慌了神,林為民連忙道,
“我們私了,私了!大山,都是一個村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說吧,賠多少錢,我賠!”
林為民咬著牙說道。
兒子林水旺還沒有結婚呢,今年正準備說個媳婦,若是進了派出所,以後誰還敢嫁給林水旺啊。
而且,大晚上的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現在不解決,等天一亮,誰知道魏大山家這裡的磚,又會丟失多少塊。
“爹……”林水旺欲說還羞。
“滾!”林為民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轉身又跟魏大山賠著笑臉,
“大山,你說個數!”
“為民叔,大家夥都知道,我這人向來講道理。我這磚呢,三分錢一塊,丟失多少,咱們就賠多少,沒毛病吧?”
魏大山施施然道。
“沒毛病!”
林為民嘴角一抽,硬著頭皮連連附和。
站在一旁的建剛過來幫腔,
“這磚啊,我們都是一排一排的壘的。每一片磚的數量都一樣。所以,我們直接數這一排就行。”
說罷,就當著眾人的麵清點起來。
“為民叔,不算那些碎了的半塊磚,一共是兩千塊,三分錢一塊,算下來就是六十塊錢!”
“兩千塊磚……”
趴在地上的林水旺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今晚偷磚,本來也就想著一個人偷幾十塊,四個人加起來,也不過二三百塊磚,而魏大山家,竟然一下丟了兩千……
這他麼的……
冤啊!
林為民聽得也是心頭一抖,六十塊,他一年到頭才賺多少錢啊,
但兒子偷磚已成事實,這個鍋,自己不背也得背,但不能一個人背,六十塊……有點背不動啊。
林為民深呼了一口氣,看著魏大山道,
“大山,這磚也不是我家水旺一個人偷的。你看,一共是四個人,六十塊錢,平均到每個人身上,就是十五塊。我先把水旺的這一份錢給你,把我家水旺放了,怎麼樣?”
魏大山無所謂的聳聳肩,
“行,一人十五塊!”
反正對他來說,誰賠錢都是賠,這三個人跟著林水旺混,也不是什麼好鳥,該長長記性了。
“啥?十五?”
“為民叔,都是林水旺拉著我們乾的啊。我們剛才也是為了救水旺才用的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