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之書,何為妖邪之書?”
李承乾反問了一句之後,又繼續說道:“難不成,孔夫子當年說那些話,就是爾等原本編著之意?
爾等雖是孔夫子之後,可又不是孔夫子身邊之人,如何知曉其意?
朕倒是發現,爾等就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如此簡單的一句話,都把意思編著錯誤了!
難道說,這就是你孔家對論語的理解?”
孔家對朝堂上的消息並不閉塞,當然知道李承乾說的什麼意思。
因此,孔崇基就不接這話。
他抱拳反問道:“我等身為先祖後人,自然更明白先祖之意,敢問陛下,有何不對?”
一句身為先祖後人,就相當於哪怕李承乾說出彆的解釋,那也是不對的。
說不過就開始耍無賴,李承乾心中冷笑不已。
“朕隻相信,理越辯越明,無有定數!
那一部所謂的妖邪之書,朕甚是喜愛。
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因此才傳揚天下。
朕認為,這世上從來沒有妖邪之書,哪怕儘是歪理,它也同樣是理。
倒是你孔家,為了自家的利益,何故胡亂釋你家先祖之意?
比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明明說的是未婚的小娘,還有卑微的奴隸。
奴隸沒有讀過書,甚至沒有任何見識,無法講大道理。
小娘天性天真浪漫,無法跟她們講大道理。
孔夫子自己說這話沒有錯,可現在天下的書生,卻直接把書中之女子,對標全天下的女子,而不談其年齡。
也把小人,對標成跟自己不對付之人。
先把自己放在君子之位,指跟自己不對付之人全是小人,是何道理?
你孔家難道沒有聽過嗎?
若不是你孔家所教,為何不糾正?
若是你孔家所教,你孔家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有教無類的孔夫子?
同樣,孟子曰: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
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儘管對於孟子,你孔家不屑,但你孔家無法否認,他也算是儒家先賢之一。
天下讀書人,多有學習其道。
可為何,這一段用來勸導國君施以仁政之言。
卻有書生,隻言君子遠庖廚,釋義男子不近灶台?
你孔家知否?
你孔家有為孟子澄清否?
如此歪曲先賢之言,卻不作澄清,隻因對爾等有利。
如此欺師滅祖,孔夫子真是爾等先祖嗎?”
如果說,前麵的話百姓們還聽不太明白。
可那一句君子遠庖廚,已經流傳甚廣。
很多書生,都拿這一句來說事。
偏偏還有很多家庭,都認為這是對的。
書生嘛,要考取功名的,未來要做官的,當然要好好的讀書。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應該的。
現在,聽了皇帝說的話,他們咋感覺怪怪的呢?
與此同時,他們看孔家人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有些狐疑起來。
孔家人,的確是天下讀書人的代表。
因此,讀書人出了問題,怪到孔家人身上沒有任何毛病。
孔崇基心裡一緊,孔家其他人也微微騷動。
這顆懷疑的種子,一旦被李承乾給種下去,想要拔出來可就難了。
他們沒想到,明明是想轉移話題,不讓李承乾把這種話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