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白虎見大勢已去,羽翼儘折,隻得俯首乞命,顫聲道:“王爺開恩!”
劉民本無誅戮之意,冷眼睨視道:“爾等盤踞山林,僭號稱王,荼毒百姓,劫掠財貨,強擄民女,此等罪孽,當得幾何?”
嚴白虎忽作慷慨狀,拱手道:“王爺明鑒,某等嘯聚山林,實為避孫策那廝追殺,豈敢妄自稱王?”其弟嚴興亦趨前附和:“家兄素重義氣,平日不過取些富商浮財,供弟兄們糊口,從未傷人性命。”
嚴白虎遂喝令嘍囉將山寨中箱籠細軟儘數搬出,又使家眷排列庭前,淡然道:“王爺儘可查驗。”
劉民命王禮前往檢視,果見嚴氏兄弟所言非虛。
忽見一女子排眾而出,厲聲道:“堂堂王爺,何苦與草民為難!”劉民凝眸細觀,見那女子年方二八,生得:眉如遠山含翠,目似秋水凝波,肌膚勝雪,腰若約素,儼然江東絕色。此刻正雙手叉腰,杏眼圓睜,眉宇間透著三分倔強七分無畏。
劉民不覺莞爾:“小娘子何出此言?孤王不過查證虛實耳。”
女子冷哼一聲:“爾等朱門貴胄,動輒加人以罪,何曾體察民艱?”
嚴白虎急忙嗬斥:“休得放肆!”
劉民擺了擺手,溫言道:“無妨。姑娘所言亦頗有幾分道理。然本王非是那等蠻橫無理之輩。嚴氏兄弟既無大惡,本王自當網開一麵。”
那姑娘聞言,一雙杏目圓睜,檀口微張,顯是未曾料想會得此答複。
劉民複又言道:“然此地終須整飭。嚴白虎,爾若願歸順本王麾下,約束部眾,不得再行劫掠之事,本王便許爾戴罪立功。”嚴白虎聞言大喜,忙不迭叩首領命。
劉民轉視少女,溫聲問道:“不知姑娘仙鄉何處,芳名為何?”
但見那女子輕攏雲鬢,挺直腰身,氣度不凡:“告知王爺亦無妨。妾身乃刺史許貢之女,閨名紅字。”
劉民聞言愕然,歎道:“本王表奏令尊為夷州刺史,原為使其避與孫策之爭,未料其仍返吳郡,唉......”
“王爺此言差矣。”許紅輕咬朱唇,語帶哽咽,“我許氏世居吳郡,與孫家本無仇怨。然那孫伯符橫征暴斂,強取豪奪,致使江東士族怨聲載道。家父身為漢臣,豈能獨善其身?”
劉民見她淚光瑩然,不由得心生憐惜,寬慰道:“姑娘且寬心,本王斷不容孫策肆意妄為。”
許紅追問道:“王爺此言,是要為妾身主持公道麼?”
劉民一時躊躇,一麵是傾城佳人,一麵是欲收服的當世虎將。
沉吟片刻,劉民輕撫許紅香肩,正色道:“本王自當權衡利弊,必保姑娘周全。”
許紅聞言,翩然下拜:“妾身謝過王爺恩典。”
此時,嚴白虎忽拱手進言:“王爺明鑒,某膝下亦有一女,願獻於帳下。”言罷,即命人引女嚴瑾出見。
但見那女子蓮步輕移,盈盈下拜:“民女拜見王爺。”其聲如鶯啼,其態若柳扶風,引得眾人皆側目而視。
嚴白虎複進言道:“今孫策小兒勢如燎原,其部曲皆虎狼之師,誠不可輕忽。”
劉民頷首道:“孤王豈不知此?正因如此,方廣納賢士。嚴將軍可願率部隨孤下山,共襄大業?”
嚴白虎聞言大喜,當即拜倒:“末將願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