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縣太守府的韓遂手中狼毫突然懸在半空,墨汁滴落在涼州地圖上,暈開一片猙獰的黑。
示警號角撕破夜幕的刹那,他猛地掀翻案幾,《孫子兵法》竹簡嘩啦散落,青銅燭台轟然倒地。
一名親兵急匆匆跑了進來:“主公,雁門軍攻破西門,殺進來了!”
“有多少兵馬?”
“尚不清楚。”
“雁門軍怎麼這麼快就來了?”他自語了一句後,“集結兵馬,隨我出戰!”
此時,不是想雁門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兵營內,聽到號角聲時,校尉們踢開酒壇,踹醒醉臥的士卒,鐵製護腕碰撞聲混著咒罵響成一片。
“抄家夥!敵軍入城了!”百夫長們揮舞皮鞭,將睡眼惺忪的士兵驅趕起來。
叛軍很快殺出了軍營,火把映照著許多人疲憊的睡眼。
兩隊人馬很快在冀縣主街道相遇,無需搭話,兩軍立即展開了廝殺。
周倉鐵塔般立在一條街道中央,手中大刀猛地揮出,將一名叛軍騎兵斬於馬下。
他身後的千名步兵迅速組成盾牆,弩箭和長槍交錯攻擊,宛如一道鋼鐵壁壘。
叛軍騎兵數次試圖從側翼突破,卻被盾牆上斜刺而出的長槍逼退。
馮明率領的步兵則占據了兩側的巷道,他們將麻繩係在房屋梁柱上,拉起一道道絆馬索。
每當有叛軍騎兵衝來時,強弩手便從屋簷下探出身來,一輪輪箭雨射向馬眼與騎士咽喉。
躲避著的長槍兵則伺機而動,待敵騎衝至近處,猛然伸出長槍,專刺馬腹。
一時間,叛軍騎兵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叛軍步兵倉促豎起的盾牆如同搖晃的紙牌,盾牌尚未完全拚接,龐德已猛夾馬腹,戰馬長嘶著高高躍起,鐵蹄落進了陣中。
厚重的大刀揮舞間,將周圍的叛軍劈倒一片,溫熱的血噴濺在附近叛軍臉上。
雁門騎兵揮舞著環首刀,撞開了慌亂的盾牆,側身揮刀,將叛軍士兵又劈倒一片。
飛濺的血糊在後麵叛軍臉上,尚未來得及防禦或攻擊,雁門騎兵的刀鋒已如颶風般掃過脖頸。
狹窄的街道成了天然的絞肉機,韓遂叛軍雖有人數優勢,卻無法展開陣型。
騎兵擠在街道中央,進退不得;步兵又被雁門軍騎兵的衝鋒衝的一片混亂。
龐德一馬當先,大刀左劈右砍,所過之處叛軍紛紛倒地。
周倉與馮明的步兵緊密配合,不斷壓縮叛軍的活動空間。
韓遂怒目圓睜,將手中鐵槊舞得虎虎生風,朝著龐德直撲而來,口中大喝:“拿命來!”
他深知,這個敵將應該敵軍主要將領,若能斬殺此人,方可擊敗敵軍。
韓遂的鐵槊如毒蛇吐信,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向龐德砸來。
龐德心中大喜,他早想找到叛軍將領一戰,以減少廝殺的時間,他不認識韓遂,但看韓遂的兵器是槊,應該就是韓遂了。
為將者,知己知彼是領兵的基本需要。情報表明,叛軍中隻有韓遂使槊。
龐德手中大刀猛地一挑,刀鋒與鐵槊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星。
“當”的一聲巨響,震得韓遂虎口發麻,手臂微微顫抖。
龐德趁機大喝一聲,大刀橫掃,寒光一閃,如同一輪彎月劃破夜空。
韓遂連忙舉槊格擋,隻覺一股巨力傳來,險些將他從馬上震落。
兩人你來我往,激戰數十回合。韓遂越戰越驚,龐德的刀法剛猛霸道,每一刀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而他的鐵槊攻勢,在龐德的大刀麵前,卻屢屢被輕鬆化解。
又戰了幾合,韓遂心中寒意頓生。
龐德的大刀如鬼魅般再次攻到,刀鋒貼著他的臉頰劃過,削落幾縷鬢發。
生死之際,韓遂不敢戀戰,撥轉馬頭,拚命向後逃去。
他心中懊悔不已,此次突襲冀縣,身邊並未帶手下大將,原以為雁門不會這麼快殺來,還是低估對手了!
龐德見韓遂敗逃,正要縱馬追殺,韓遂的百名親兵立馬堵住了追擊之路。
韓遂一逃,在前麵的親兵迅速圍住龐德,刀槍攻殺,令龐德不能追擊。
龐德大喊著,大刀一掃,砍飛了三人的頭顱。接著,他迅速回刀,又是一個橫掃,磕飛幾把刀槍間,又斬落了兩人。
這些親兵明知難以擋住敵將,但依然悍不畏死的圍攏攻擊。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被不遠處的叛軍看在眼裡,一名叛軍突然瞳孔驟縮,不由得喊了一聲:“將軍敗了!快逃!”
他拔馬逃跑時,聽到他喊聲的同伴抬頭一看,見韓遂真的在往後奔跑,一群護衛親兵正被敵將殺得七零八落。
“主公都跑了,我們也跑吧!”有人喊著,轉身就跑。
逃跑的人一多,如瘟疫般蔓延,周圍正在拚殺的叛軍們一見,不明情況的他們,有人丟下兵器轉身就跑,有人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