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鹿郡治所廮讀ying)陶太守府裡,燭火搖曳,映著滿室沉鬱。
司馬直垂手立在堂中,胡須微微顫動,目光落在地麵,滿是自責。
屈鷹按在腰間的手緊了又鬆,指節泛白,喉結滾動卻吐不出半個字。
鮑出性子最烈,此刻卻隻是攥著拳,指縫裡滲出血絲。
張遼更是滿臉的愧疚。
四人望著三位夫人雖神色鎮定,卻難掩疲憊的模樣,心頭沉得像壓了塊巨石。
張遼在邊境布下疑兵,牽製著袁紹的注意力,可他自始至終,心裡牽掛著三位夫人。
派出去的斥候一批又一批,帶回的隻有“未見蹤跡”的消息,每一次等待都像在火上炙烤。當趙劍馬不停蹄進入钜鹿,見到張遼時,一聽三位夫人去了冀州攪局,他一驚!
正要細問時,一名斥候連滾帶爬衝了進來,臉上沾著血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將、將軍!主、主公,夫人們…在冀州邊境正在被袁軍圍殺!”
“什麼?!”趙劍瞳孔驟縮…
堂內的愧疚像化不開的濃霧,連燭火都透著幾分滯澀。
趙劍坐著,身上的征塵還未拂去,袖口沾著的泥點猶帶廝殺的痕跡,可他臉上卻不見半分怒意,反而平靜得有些出奇。
他掃過司馬直、屈鷹、鮑出泛紅的眼眶,最後落在跪地的張遼身上,那背影挺得筆直,卻掩不住深深的自責。
趙劍忽然輕輕“嘖”了一聲,打破了滿室的沉寂。
“你們這是怎麼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清朗,“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難不成覺得是自己的錯?”
張遼猛地抬頭,眼裡還凝著愧色,剛要開口,卻被趙劍抬手止住。
“這事兒,說到底,是夫人們自找的。”
這話一出,司馬直四人臉上掠過一絲錯愕!
趙劍說著,目光落在三位夫人身上。那眼神算不上溫和,甚至帶著點刻意為之的“狠厲”。
眉頭微蹙,眼尾微微吊起,連帶著嘴角都往下壓了壓,活脫脫一副“生氣”的模樣。
他就這麼“狠狠”地瞪著三女!
三位夫人被他這一眼瞪得,先前還帶著點幸福的神色頓時收斂了不少,郭霞和屈玲兩人甚至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抓了現行。
趙劍這才轉回頭,對著張遼揚了揚下巴,語氣輕鬆了些:“起來吧,彆跪著了。真要論錯,也是她們幾個膽大包天,敢去袁紹地盤上闖。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這話像一陣清風,瞬間吹散了堂內凝重的氣氛。
張遼望著趙劍坦然的神情,心裡好熱,再看向那三位被瞪得不敢作聲的夫人時,眼底竟然浮起一絲哭笑不得的意味。
“主公,此事不能這麼算了!我願帶兵去冀州”屈鷹跪了下來。
他本就憋著股勁,見夫人們平安歸來,懸著的心落了大半:“袁紹匹夫竟敢對夫人們下此毒手,此辱不雪,我等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間。
屈鷹請令,願率屈突三千兒郎,攻打冀州!”
他說著,目光如刀,仿佛已看到冀州城破、旌旗倒卷的景象,連鬢角的青筋都因激動而微微凸起。
鮑出也跪地抱拳:“主公,鮑出也願隨屈將軍出戰!”
張遼也緩緩起身,雖未言語,眼底卻閃過一絲讚同。司馬直眉頭微蹙,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看向了趙劍。
趙劍擺了擺手,那動作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起來。”
他聲音依舊平靜,甚至還帶著點剛瞪過夫人後的餘韻,“攻打冀州?屈鷹,你告訴我,就是為了給夫人們出氣?就是為了給陣亡的弟兄們報仇嗎?”
屈鷹一愣,梗著脖子道:“主公,屈鷹知道眼下魁頭十萬兵馬壓境,所以,屈鷹隻率領屈突兒郎出戰!”
趙劍起身扶起屈鷹和鮑出,拍拍兩人的肩膀:“雁門軍不是逞強好勝的軍隊,不是街頭混混們的意氣。
記住,雁門軍的刀,該出鞘時要飲血,不該出鞘時,就得壓得住火氣。
小不忍,害的是雲州的安寧,是幾萬弟兄的性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夫人們遇險,是意外,更是教訓。
眼下不是與袁紹開戰之時,自古,小不忍則亂大謀!沒有長久目標的衝殺,是自取滅亡。
要報仇,得選準時機。
報仇要的是冷靜,而不是紅著眼衝上去,白白去送死。”
屈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攥著拳的手慢慢鬆開,終究是垂頭道:“屈鷹……孟浪了,請主公責罰!”
趙劍笑了笑:“勇氣是好的,但得用在刀刃上。先把這個仇記下,一年、兩年…時機未到前,都把這個仇記下。”
說著,他又瞥了一眼三位夫人,語氣裡帶著溫和:“深入虎穴不可怕,虎穴的險,險在明處;真正能毀掉人的,是藏在自己心裡的貪、躁、怯、迷。
闖虎穴的膽氣易得,守得住初心、辨得清方向、沉得住心氣,才是最難的。”
三女鄭重的點著頭。
屋裡的戾氣徹底散去,隻剩下幾分劫後餘生的平靜,和對此次劫難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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