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馬騰從番和城外悄然回撤,馬蹄裹著軟草踏過地麵。
回到大軍隱身處,他翻身下馬,喚來五十名精銳斥候,沉聲道:“番和應該已落韓遂之手,張掖局勢未明,你們分作十隊,每隊五人,各帶十日乾糧,往張掖各方向探察。”
五十名斥候皆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身著輕便皮甲,腰間挎著短刀與水囊,背上背著折疊弓與箭囊,眼神銳利如鷹。
馬騰走到隊列前:“一隊往張掖郡治觻得方向,查探韓遂主力動向;二隊去刪丹縣,看是否仍在我方掌控;三隊往日勒縣,留意糧道有無異常……”
他逐隊分派任務,每一條指令都清晰明確,“一定要做好偽裝,若遇敵軍,切勿硬拚,十日之後,無論消息如何,皆需回揟次複命。”
斥候們齊聲領命,聲音短促而有力。
馬騰又叮囑道:“河西晝夜溫差大,務必小心行事。你們帶回的消息,關乎涼州的生死,不可大意!”
話音落,十隊斥候各自翻身上馬,馬蹄揚起細沙,朝著十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馬騰望著斥候遠去的方向,眉頭仍未舒展。
他知道,這五十人的探察結果,將決定接下來是固守武威郡,還是另尋破局之法。
身旁的副將低聲道:“將軍放心,這些兄弟都是跟著您多年的老手,定能順利傳回消息。”馬騰點了點頭,轉身下令:“全軍撤回揟次,加固城防,清點糧草,待斥候回報,再做計較!”
馬騰走後,傅乾也派出了五十多斥候,深入張掖探察情況。
馬騰撤回武威郡的第二天,張掖部分縣城活著的幾十名士卒逃回了姑臧,張掖全郡已失,已成事實。
傅乾和馬騰通氣後,繼續加強既定的布防,等待徐晃和徐榮的援軍。
第三日,韓遂率六萬大軍在武威郡顯美縣西部邊境安營紮寨。
此處作為兩郡天然分界地帶,是河西走廊東西向主乾道的關鍵節點,西接張掖郡番和縣,東連武威郡姑臧城,占據此地可直接阻斷武威郡向西的道路,同時為進軍姑臧打開門戶,形成“進可攻、退可守”的態勢。
在地形上利於駐軍,周邊多為開闊的綠洲平原,既有充足的石羊河支流可供兵馬飲用,又能容納大規模營帳與糧草囤積,避免戈壁缺水、山地難駐的問題,便於長期屯兵威懾。
從這裡向東至姑臧城僅百餘裡,快馬一日可達,同時此地距張掖郡番和縣較近,能及時接收後方補給,無需擔心後勤脫節,可持續對武威郡形成軍事壓力。
韓遂在此地安營紮寨,在傅乾和馬騰的預料之中,但他們未先占此地。
傅乾善謀、馬騰知兵,二人卻未提前占據顯美西境這一關鍵地帶,非是疏忽,實乃受局勢、兵力雙重製約,每一步抉擇都是對涼州命運格局的權衡。
在戰略上,姑臧防禦優先於邊境布防。對武威郡而言,此時的核心是穩固武威郡根基,而難以主動爭奪邊境。
姑臧是涼州東部重鎮,需固根本而後圖遠,馬騰麾下兵馬雖有一萬五千,在經這一番布局,分守姑臧、鸞鳥、蒼鬆、休屠各縣後,能機動調用的兵馬僅五千。
此處無險可守,若韓遂重兵來攻,駐守的少量兵馬根本無法抵抗,反而會白白折損兵力。
二人深知“兵少則不濟,兵多則難養”,故不願做此無謂投入,而選擇揟次。
韓遂安營紮寨後,三日裡竟然按兵不動,每日裡除了操練兵馬,就是在製作攻城器械,顯然是在為攻打姑臧做準備。
傅乾沒有再多想,馬騰也沒有再多想。
當徐榮接到姑臧的求援後,留下龐德留守,立即率領五千步騎精兵從漢陽郡治冀縣出發,向北經隴縣,越六盤山,到達安定郡治高平。
接著繼續向西北方向行進,沿祖厲河,在靖遠準備從鸇陰口渡過黃河,經媼圍縣趕往揟次。
這條路線被稱為“高平道”,是到武威的北道,線路相對順直,距離較短。
雖然沿途自然條件較差,人煙稀少,但急行軍能在三天多最快到達姑臧。
鸇陰口的岸邊,徐榮看著河道裡翻湧成渾濁的黃浪,寒風卷著沙礫打在徐榮麾下士兵的甲胄上,叮當作響。
五千步騎正分三批渡河,先頭渡過的騎兵已在西岸列起陣型。
徐榮則親率後隊留在東岸,目光掃過兩岸起伏的丘陵。
他知道這渡口是險地,特意派了十名斥候往上下遊探查,回報說隻有零星牧民,並無伏兵。
“將軍,再過半個時辰,大隊便能全部渡河。”副將催馬至徐榮身側,指著西岸已站穩的騎兵,“到了媼圍縣就能補給,不出兩日便可抵姑臧。”
徐榮頷首,手按在腰間的劍鞘上,眉峰卻未舒展。他征戰多年,見慣了沙場詭譎,總覺得這空曠的河岸太過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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