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綾衣緊張地捏住衣角。
哪怕是從小跟她打鬨到大的南九思,也沒有單獨共度一晚過。
但轉念一想,她是遲早要睡他的。也隻有睡他,才能在履行婚約前逃離南地……
深深吸了口氣,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跨進門檻。
聲音輕輕:“陸大哥不見外就好。”竟有些發抖。
陸蘭霖放下行囊,微有詫異。
沒想到她看起來還挺害怕的,也不知先前那股“我男人”“娃都有了”的囂張勁是怎麼來的。
低笑一瞬,他搖了搖頭。
“你若介意,我——”
“沒事的,沒事的,”她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這樣也好,遲早要習慣的。”
“……習慣?”
“啊,我的意思是,這一路還長,難免有其他心術不正的人想下手,我在你身邊,能更好幫你。萬一我今晚不在,有人對你下手,那……”
語無倫次,亂七八糟。
陸蘭霖沒有說話。
她也覺得自己真的話多了些。
找補著拿起麵前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忐忑又沉默地喝了起來。
入夜。
比她想象中還難捱。
昨夜在野地,四周蟲鳴聲此起彼伏,她反而睡得安心。
今夜周遭靜謐,她壓根不敢閉眼。
怪就怪她腦子一熱,突然想住客棧開開眼。
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給套住了。
“你要實在睡不著,我們就退房。”
黑暗中傳來陸蘭霖的聲音。
月綾衣心驚肉跳。
結結巴巴:“是……這床……太軟了……很舒服……我沒睡過……”
陸蘭霖輕嗤:“這算什麼?等離開南地,我帶你去住東淮最好的客棧。”
說完,他自己一愣。
他在說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