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怒火幾欲灼傷肺腑,卻在瞬息後又沉澱下來。
祁景晝恢複一臉淡漠,最後掃了眼被搬空的保險櫃,轉身從衣帽間出來。
走出主臥,他目不斜視一步未停,大步流星走向玄關處,並冷聲招呼程飛。
“去酒店,明天讓鐘點工來打掃。”
“哦!好!”
程飛早就難以忍受,連忙答應了聲,將餐廳的窗戶推開,就捏著鼻子匆匆跟上,拖著行李箱跟出門。
客廳門‘砰’地關上,屋內又再次陷入黑暗和冷寂。
明天的商務會議占用的會場,照舊在溫榮上班的酒店。
會議時長三天,不管領導們晚上住不住宿,房間都是提前留出來的。
替祁景晝安排好住宿,放下行李,程飛就找了借口匆匆離開。
回到自己住的客房,他第一時間翻出手機聯係客務部主管馮茜。
電話沒響兩聲就接通,馮茜熱情打招呼。
“程秘書?請指示啊。”
程飛禮貌微笑,“誒,是我,是這樣馮主管,我有點事想跟溫總對接一下,卻聯係不上她...”
“哦,您找溫總。”馮茜遲疑一瞬,小心解釋,“溫總她最近休假了,人不在燕市,您有事可以先跟我說,我儘力給您辦到。”
程飛一愣,“休假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馮茜也愣了下。
想說這人問的有點多,但考慮到這是溫總的大客戶,她組織了下語言,還是委婉而客氣的回答。
“也就前兩天,反正短時間內可能回不來,您要著急,就先跟我說,我做不了主再跟溫總請示,您看行麼?”
程飛皺眉,心說,跟你也說不著啊.....
他又問,“我記得溫總一向兢兢業業,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哦,領導剛才還說等會議結束,要請溫總吃飯,順便敲定六月份的會議室事項,嘖,太可惜了...”
馮茜心頭一咯噔。
她最怕這些做官的打官腔,一句‘太可惜了’,接著就要開始擺譜拿捏人了。
一個頭兩個大,馮茜好聲好氣哄著:
“不可惜,這有什麼可惜?六月份還早呢,溫總又不是不回來了,這樣,我晚點兒給溫總通個氣,讓她知道祁局的好意,親自答複祁局,您看行嗎?”
以前也這樣,祁局這邊來,隻找溫總親自接待,根本不搭理彆人。
馮茜也是習以為常了。
程飛見目的達到,也笑了聲:
“那行,麻煩你跟溫總說一聲,就說祁局剛出差回來,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吃飯。”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溫總遇到什麼麻煩,也隨時開口,祁局很樂意幫忙。”
“誒!好好。”
馮茜賠著笑連連點頭,滿口應承下來:
“還是祁局惦記我們溫總,不過我們溫總好著呢,感謝祁局和程秘書關心,那先這樣,您忙.....”
“誒等等!”
程飛狀似好奇追問了句,“溫總到底為什麼休假啊?真沒什麼事兒?”
“沒有。”馮茜嗯了聲,隨口道,“大約是家事吧,家裡老人身體可能不太好,這種事,咱們也幫不上忙...”
程飛了悟點頭,又敷衍著客套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他長舒口氣,想了想,溫榮可能是回老家去了。
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她又是獨生女,也是沒辦法。
應該是走得急,不是故意不告而彆。
思來想去,‘通情達理’地程秘書想好措辭,去叩響了祁局的房門。
房門打開,祁景晝剛洗完澡,身上隻裹著浴袍,立在門內麵色冷淡盯著他。
程飛扯出笑臉,小聲說:
“跟您彙報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