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老爺子如此不安,溫榮平靜下心態轉念一想,也不由被他這份不安的情緒感染。
祁景晝平時十分注重流水。
送她禮物,能用現金結的絕對不刷卡。
偏偏說他謹慎吧,卻又總是出手闊綽,動輒幾萬十幾萬,這次分手還真給她兌現了五百萬和一套房。
這人一邊謹慎一邊闊綽,裡外裡有點自相矛盾。
難道,真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地隱情?
金麗華看她表情有異,像是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歎了口氣,叮囑溫榮:
“榮榮,找機會你還是套套話,把事情弄清楚,心裡也好有個底,不然他所謂無償贈予你的那些,若全是法外之物,這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溫榮把這事放心上了。
以前沒多想,完全是因為自己對祁景晝有濾鏡,覺得他樣樣兒都好,比任何男人都能乾可靠。
現在摘掉,兩人是純純的利益關係,很多事再回頭一想,的確很值得推敲。
自己爸爸就是律師,法外之徒的天敵。
她可不能因為自己一時失察,連累一輩子磊落正義的溫律師老了老了,再栽到臟坑裡晚節不保。
祁景晝屬實也想不到,自己在溫家人眼裡的形象已經如此不堪。
他忙碌半個多月,結束一天的工作,連夜飛到蜀城,回到自己跟溫榮的新家。
推門而入,家裡又黑又冷清,空氣裡隻有一股子淡薄的灰塵氣,沒有一絲人氣煙火氣。
打開玄關處的總燈控,客廳瞬間大亮。
祁景晝拖著小行李箱往裡走,視線環顧一眼,果不其然,到處是灰。
抱著一點僥幸,他徑直走進主臥,打開衣櫃,裡麵空空如也,櫃層隔板上也落了一層薄灰。
祁景晝眼眸瞬暗,瞬間意識到,那晚之後,溫榮一直沒過來住過。
這裡一樣她的東西都沒有。
他單手叉腰,立在衣櫃前頭疼的按了按額角。
因為房子是新買不久,上次又匆匆來匆匆走,僅僅住過一晚,所以幾乎一切用品都沒有備套。
不用想,從桌椅衣櫃上的灰塵就能判斷,床上也一定落了一層看不見的灰。
思來想去,潔癖症發作的祁局渾身難受,無法說服自己在這裡休息。
他轉身走出房間,一邊掏出手機給程飛撥了通電話。
“走了?”
“呃...,剛出小區,祁局。”
“嗯,回來,幫我打掃房間,需要一床乾淨床單。”
程飛:“......”
溫榮做了個噩夢。
夢到警察就找上門,說她涉嫌洗錢,還利用不正當手段獲取暴利,要帶她去坐牢,還在牢裡見到已經身陷囹圄的祁景晝。
他一臉憔悴,滿眼悲傷的說:“小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溫榮挺著肚子,又氣又怒,氣得渾身哆嗦,最後還氣到臨產,被人緊急推進手術室,中途還大出血,險險才把孩子生下來。
最慘的是,孩子剛生下來,她還要坐牢。
手銬銬在手腕上的那一刻,溫榮徹底被嚇醒了,大半夜猛地坐起了身,喘息急促稀裡糊塗地扒拉自己手。
扒拉半天,才回過神來,再抬頭一看,外麵天還黑著,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這個夢,太真實了。
溫榮雙手捂臉,胸口裡的心跳聲過於急促,‘咚咚咚’地,緩了好半天才平複下來。
她打開床頭燈,睡意全無,乾脆下床穿鞋,到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來再一看床頭櫃上的鬨鐘,不過淩晨三點半。
“......”
家裡過於安靜,她也不敢起來走動,怕吵醒爸媽。
於是又躺會床上,了無睡意地摸起手機,就看到兩條未讀消息。